ch.10 全都是我的大猫先生．⑼

    ×

    从楼下落荒而逃回家，汪怡娴整个脚软跌坐在门前，一脸的惊魂未定。

    她听错了吧……不对，明明听得很清楚，范先生刚才是对她问了喜欢——

    他怎幺知道的！？

    在紧张和惊讶之后，她最先关注到的却是这里。

    她表现出来了吗？很明显吗？是哪边露了馅？被发现到她其实常偷瞄他吗？还是上次她偷偷截了他抱着猫大人咕叽咕叽的照片被知道了？

    ……

    短短几秒，她就快被自己想出的各种问号给砸晕了。

    「喵——」

    忽然一个愤怒的吼声，中断了她鬼打墙又氾滥的问号海。

    猫大人用力地自她的怀抱里挣脱，蹦了老远，才转头冲着她的方向张牙舞爪地低咆。

    牠那幺愤怒的模样这又勾起她另段记忆，想到那时候自己一个紧张，就冒犯了猫大人尊贵的尾巴！

    「……对不起啊，刚才抓痛你了……」汪怡娴喃喃道着歉，可猫大人不是很领情；喵喵叫了一阵像是控诉完牠多不满，并且表露出「我才不会轻易原谅妳」的态度，才炸毛着尾巴傲娇地跑了。

    汪怡娴愣愣地目送猫大人离去，方才短暂被岔开的思绪很快地又回来宣示主权；安抚猫什幺的，其实现在更需要被安抚的是她好吗！

    他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重新被问号海包围，字面上简单的问题越想越一团混乱。汪怡娴的手下意识地想抓些什幺好镇定自己的紧张情绪，从衣角裤管鞋带到地板，捞着抓着，手指碰上了个塑胶袋，窸窣的细响又提醒了她某件事。

    这是刚才范先生说要送她的。是顾先生说送喜欢的对象花是很基本的表达方式……而他不知道她喜欢什幺所以选他喜欢的来送……

    重新回想一次，再确认一次，听得明明白白也理解得清清楚楚：这是表示他也喜欢她！

    ——咦，为什幺她用起了「也」这个字？

    一个停顿，脑海里往前翻了几页，然后想起今天有另一个人也向她表示了喜欢。

    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也有这种桃花朵朵开的时候，而且是一次同时开两朵！

    ……感觉有点超出理解能力可消化的範围了。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值得让人注意和喜欢；因为不明白，所以显得格外无所适从。

    他和他是为什幺会对她说喜欢？

    汪怡娴先想到了徐子杰：他的喜欢给她的感觉是满满的不解。虽然自己对他曾经有过心动的意思，可那感觉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本来以为是太介意、太沉重，所以一直堆放在某个角落不敢轻易触碰，可他忽然一个表态把堆积的灰一下吹开，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

    怎幺说呢，感觉好像其实没有她本来预期的那幺在乎？也许只是忘了该清除而已？她忽然有这样的感觉。

    是因为有更在乎的存在了吧，一相比较就看出了差距。

    范睦言喜欢她，而她也对他有这意思……想着，脑袋好像突然卡壳了下，应该有个确定的答案浮出了怎幺就一时想不起来？

    汪怡娴撑地站了起来，开始满屋子地乱走乱逛，试图要走出个明白。

    隐讳暗示的反而简单明了好解决，觉得複杂的反而是那直接的表明——尤其是她居然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跑掉！

    满屋子乱走的步伐一个停顿，汪怡娴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她好想把自己给埋起来……

    她怎幺就跑掉了！这样很不礼貌的！万一他误会了怎幺办！

    问号海之后，一个又一个惊叹号反映了她的不冷静，大部分都是对于自己的。

    但感觉也很奇妙，原本那些对自己会被喜欢的不理解被这股不冷静的躁动给沖淡了，说起来她现在最担心的也许是：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跑掉了是不喜欢她的意思？

    汪怡娴觉得自己有一秒涌起想冲下楼跟范先生说她没有这个意思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冲动，又一秒缩了。

    论冲下去看到人又冲回来造成二次误会的可能性——百分之两百！

    那该怎幺办呢……汪怡娴陷入苦思。

    打电话吗？可是万一她又词穷怎幺办？还是要传讯息？但是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够慎重……

    等回过神来，汪怡娴已经在客厅的小矮桌前坐定，开始研究起该怎幺——

    写回覆告白计划书？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她拿着笔记本一脸慎重地涂涂写写，不知不觉已然製造了座纸团山堆积；又一个纸团被扔落，破坏了平衡造成走山，祸及一旁猫的纸箱堆领地。

    好几个纸团滚入了洞里，惊扰了窝里头的猫大人，唰唰声响起，通通抓个稀烂！

    顶着一头碎纸片，猫大人从洞里钻出，看见外头更多的纸团，激动了；尽情地发了顿威，赏了它们痛快并取得完全胜利。

    牠满意地舔舔爪子顺顺毛，抬头看向桌旁的人类，要她看看自己的厉害却没引起该有的注意，牠跳上桌，发现那个人类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似的，伸爪踩踩都没反应——

    忽然她有了动作，无比精準地捞过了猫抱住，嘴巴好像嘀咕了什幺，枕着重新睡了回去。

    猝不及防被人逮住，喵喵叫的抗议未果，被枕着还甩不开，猫大人很愤怒但终究还是妥协，在有限的空间里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底下的笔记本，伺机等待人类有鬆动就準备要跑……

    等呀等呀，一人一猫都睡着了。

    ×

    她好像，又作了个梦。

    梦里，猫大人甩着尾巴严厉指责了她大不敬的种种行为，最后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瞅着她，撇撇嘴对她说：

    『妳总笨成这样，看来还是要我出马吧，哼！』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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