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8 谁说的如何配或不配．⑻

    滚烫的虾咚地落下，在桌上跳了跳，顾理专一边朝嘴猛搧风一边找水帮烫着的嘴降温一边感觉到，事情有点大条——

    范先生、范堂弟，你这画风很不寻常你知道吗！

    「你对人家没意思那你……」一大杯冰水灌下，总算是让热麻感舒缓的顾理专急急地问，他才觉得自己想得準準呢，没想到立刻被打脸。「你不喜欢汪小姐？」

    不喜欢的话你那些举动是……逗谁玩呢？

    「我没有不喜欢。」范睦言只皱着眉看看那尾落桌上的虾，专注思考着为什幺他的虾子会在那儿，似乎完全没甩一旁某人的唱作俱佳；可一听到顾理专的问题，他倒又很快地回答了，妥妥的差别待遇让顾理专又直抖唇，气的。

    「那你还说你对人家没意思？」「没有意思。」

    「你没有不喜欢，那不就是有意思？」「……不是。」

    火锅再次煮开咕噜咕噜，兄弟俩的对话也咕噜咕噜……翻来翻去就是这几句的不断重複，讲到后来，顾理专觉得自己都快被范睦言的逻辑给错乱了。

    「——停停停！我们从头一个一个讲，我问、你回答问题就好，其他都不準说！」

    眼见那个没有不是又要再一次跳针，顾理专赶紧制住他的开口，决定换个方式来探讨。

    觉得跟汪小姐相处得不错？

    是。

    不讨厌跟她往来？

    是。

    看到她不开心自己也觉得不大开心？

    是。

    觉得跟她想多接近一点？

    嗯。

    没有不喜欢人家？

    嗯。

    所以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没有。

    ……该死，这些问题明明很正常，是哪边出问题？

    看着点头摇头都如此直觉果断的范睦言，顾理专莫名有种很想把他脑袋按汤里泡一泡的冲动。

    不都说没有不喜欢，那不就等于有意思嘛你是没有个什幺鬼！？

    天知道他有多想揪着他衣领摇晃，看看这脑袋到底塞了什幺，需不需要通乐？

    范睦言也觉得顾理专很奇怪，他照着他的问题回答，就算他一直鬼打墙重複问自己也不厌其烦地一再作答，那他为什幺那幺激动，有这幺难理解吗？

    两个大男人对彼此的疑问，就跟锅里的汤一样滚了直冒泡，却找不到开关能把火关掉。

    不死心，顾理专对着范睦言问了一个数学题和一个国文题，虽然得到其鄙视的眼神，但他还是好好回答了他，答案也没错。

    「你智商没问题啊……」顾理专真心不明白他家堂弟到底哪根神经接错了。

    而被觉得接错神经的范睦言则觉得，他堂哥不是接错，是全断光了。「你才智商有问题。」

    那我们明明是人话在沟通，为什幺你给我有种火星人对话的感觉？把一个简单的事讲得这幺複杂，他都想佩服自己的耐心很够没发飙了。顾理专暗自腹诽着，当然都是嘀咕范睦言的电波很奇怪，才不是他的问题。

    「总之……你不讨厌人家，但是对人家没意思？」嗑掉了碗里的食物再装一碗，满血振作的顾理专依着刚才鬼打墙里范睦言那两个矛盾，重新提问，然后接收到自家堂弟一记「你笨成这样终于听懂了」的眼神。

    ……忍住，就算很想揍他也不是现在。

    顾理专揉揉额角，好吧，他似乎已经知道问题点到底在哪儿了。「我说、你以为我讲的意思是那种意思？」

    刚才发现自己想吃的鳕鱼豆腐被先一步给捞走而默默生气中的范睦言将视线挪向兇手，定定地看了他好半天，一切尽在眼神中说明。

    顾理专发誓，他在这秒接收到了满满的恶意。

    然后他也知道了，范睦言的意思跟他的意思等于四个字：天差地别。

    「……你到底以为我有多禽兽满脑子只有那种意思？」总算搞清楚状况，顾理专深深觉得无力感满点。难怪这家伙一直讲没有，敢情他压根就认为他所谓的意思是指滚床单、ons这类的？

    最可恶的是都说不是了他还怀疑，应得不甘不愿的，「喔……」

    还在过年，真的不能揍人、不能发脾气。

    「我都没怀疑你的情商欠费了你倒先怀疑我的人格咧，不然你去问问别人，说到这些大家会联想的意思会是哪种！」虽然知道过年期间得保持心情愉悦，但郁闷还是需要点排解的，所以顾理专小小弹了下某人欠敲的额头，至于那响亮的什幺什幺声，那都是幻觉。

    “而且，总会走向那一步的你是在没有啥……”这句话，顾理专只在心里嘀咕，没有明说出来以免某大龄纯洁少年会抓狂。

    但不管怎幺说，这小插曲也算解决了，两人很有默契地继续消灭那火锅，再小酌一下练练酒量……直到时近深夜，某人起身开始收东西，顾理专知道自己也该回家了。

    反正留宿这种福利，一直都没有留给他的啦！

    「欸，回去前我还是有句话想说。」

    门边，接过范睦言递来的垃圾袋，準备离开时顺带到楼下集中，顾理专努了努嘴，还是有那幺牙痒痒，不吐不快。「其实……你说的那种意思我还真的有想到过，可是我以为你缺情商又缺智商还不会考虑到那边——」

    「你才双缺！」砰！

    门狠狠当着面摔上，还好他超有自觉退得快。瞇眼看着门板那余波荡漾，顾理专耸了耸肩……看吧，就说会抓狂了。

    感觉有从堂弟那儿扳回一城的傻堂哥，得意洋洋地哼着歌、拎着垃圾，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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