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所有媒体的注意力都被欧洲杯和美洲杯吸引了过去，卓杨和蔻蔻十分低调地返回了欧洲，去了瓦杜兹。

    自从前年11月卓杨出事后，蔻蔻就日夜守在他身边，从伦敦桥医院到终南山，至今一年多没有回过家。蔻爸奥地利大公弗兰克·约瑟夫和蔻妈玛蒂尔达侯爵夫人，实在想女儿了，也只能一趟趟往中国跑。

    所以这一次回来，颇有些回娘家的味道。

    在生与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卓杨一年多之前和哈布斯堡的那些矛盾，彼此也都不再提，这次来也要完成上次没有走完的那些程序。

    卓杨不嫌弃大户人家规矩多，哈布斯堡同样不再纠缠细枝末节。人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将卓杨与蔻蔻分开，生死阻隔都办不到，所以对于娘家哈布斯堡来说，一切都只能顺势而为。

    热爱邮票设计的蔻爸本质上是个艺术工作者，他具备艺术家细腻的洞察力。蔻爸发现，卓杨以前眉目之间那点傲气和戾气无影无踪，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深邃，谈吐更加温和。

    以前的卓杨像太阳，现在则如同银河系一般博大。

    卓杨本人也是如此，放下了心里的偏见，现在再看瓦杜兹，便能重新发现这里的美。

    2008年第一次和蔻蔻来这里的时候，卓杨感觉瓦杜兹美得像童话，蔻蔻家的小庄园透着一股子仙气。

    到了后与蔻蔻的感情出了问题，再加上谈婚论嫁时与哈布斯堡家族的别扭，瓦杜兹的山谷在卓杨眼中就变成了狭隘，小庄园也处处流露着腐朽。

    如今再来看，瓦杜兹的优美静谧让人着迷，鲜花簇拥的蔻蔻家美得灵动，就连蔻爸蔻妈也不再是傲慢的贵族老爷夫人，而是亲切的岳父岳母。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六百多年的梦境迅速在模糊，但一些重要的记忆不会遗忘。重返哈布斯堡家族，卓杨会想起了傻傻而且迷茫的穷小子德波特伯爵，那个哈布斯堡家族的始祖。

    所以在奥地利维也纳的美林宮接受完封爵之后，卓杨和蔻蔻又去了一趟苏黎世山郊的鷹堡。

    卓杨在美林宮获封勋爵，但这一次他不是主角，蔻蔻和蜜黛儿才是。

    卓杨遇袭背后的真凶曝光之后，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埃尔居勒王储是幕后主使，但谁都清楚他脱不了干系。蔻蔻在第一时间就辞去了摩纳哥女伯爵的爵位，并且让老爸替她交还了爵位权杖。随后，蜜黛儿也同样辞去了摩纳哥的爵位。

    摩纳哥王室格里马尔迪家族与列支敦士登家族一样，历史上是圣诺皇族哈布斯堡的肱骨重臣，家族也在最艰难的时候得到过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皇帝的扶持，他们曾发誓要效忠皇帝陛下极其后人。

    格里马尔迪家族在当年寻找皇孙休伯特大公一事上，立下了大功，此后几代人也一直与蔻蔻家关系密切，多有照拂，甚至为了他们家不惜得罪昔日奥托·冯。

    但这一次事件，让哈布斯堡和格里马尔迪家族的关系落到了冰点。说实话，袭杀卓杨对于格里马尔迪来说不算什么原则性大错，因为卓杨并非哈布斯堡家族的人，真正伤害到两家关系的，是蔻蔻和蜜黛儿的辞爵。

    格里马尔迪家族是当今世界极少数仍然拥有政权的贵族之一，尽管摩纳哥弹丸之地，但也是国家，他们需要颜面。

    阿尔贝二世希望蔻爸能说服蔻蔻和蜜黛儿收回辞爵决定，但这一次蔻爸没有犯糊涂，没有把格里马尔迪的纠结转化成闺女和外甥女对自己的不满。他向亲王表示，自己尊重和理解蔻蔻和蜜黛儿的决定。

    蔻蔻和蜜黛儿都是双爵位，辞去摩纳哥女伯爵之后，蔻蔻是列支敦女伯爵，蜜黛儿是比利时女伯爵，都依然是别人家的爵位。

    以前哈布斯堡家族没有重获封爵权，这自然没什么，可现在已经有了这门老手艺，尤其是蔻蔻，作为哈布斯堡金枝玉叶的大公主，还顶着别人家爵位头衔干什么？

    维也纳的美林宮里，蔻爸以哈布斯堡家族族长的身份一步到位，册封‘蔻蔻’克瑞斯丁·约瑟芬哈布斯堡女公爵爵位，世袭罔替。

    册封蜜黛儿·斯温伯恩哈布斯堡女侯爵爵位。

    公侯伯子男，蔻蔻和蜜黛儿获封公爵与侯爵，原先她俩的女伯爵自然也就不再用了，但也不必废止，可以保留着列支敦和比利时的身份，有机会参政，也是与两家王室的友谊延续。

    而蜜黛儿的老爸、奥地利大公的妹夫安德鲁·斯温伯恩这次也被授予勋爵爵位，和卓杨一样。安德鲁父凭女贵，尽管他一向不追求爵位，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蔻爸的这个举动，表明哈布斯堡与斯温伯恩家族关系重新回归亲密。这些，既是外交，也是生意。

    和蔻蔻站在鷹堡制高点的角楼上，卓杨看着山谷间滑翔而过的林燕，如同在梦境中和德波特伯爵一起遥望雄鹰。

    梦境里，德波特曾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友谊。

    梦醒后再次来到鷹堡，卓杨心里说到：德波特，不客气，我已经得到了哈布斯堡最瑰丽的珍宝，这是超出亿万倍的回报。

    即便那架精巧易碎的羽管键琴因为岁月早已不见了踪影，卓杨也没有任何遗憾。他把蔻蔻揽进怀中，迎着晚霞深深一吻。

    梦境里修建鷹堡花费了1737枚法兰克金币，因为这些钱，贝海娅跑了，跑得不见了踪影。

    卓杨回忆起贝海娅，就会想起贝芙莉·邓，便会心一笑。

    梦境里的世界不能和现实划等号，甚至不能用前世后世来解释这一切。人类对宇宙奥秘的了解，实际上连冰山一角都称不上，时空和时间也许本就是虚幻的。

    但卓杨喜欢把两个不同世界但同样有趣的人联系起来，比如说贝海娅和贝芙莉，萝姬和瑞莎科娃。

    还有蜜黛儿，她的可爱的调皮，会让卓杨回忆起琳妲忒拉，那个叫阿刁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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