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绿茶奶昔-4

    「很晚了，妳先回去好了。」洪祎平趁隙跑来跟我说。

    「可是……」我还想问他一些话。

    「妳现在不溜等一下要收拾场地就不好走了。」他务实地催促着。

    「那你不就还要收拾完才走。」

    「反正就今天而已。」

    「好吧。」

    「妳朋友呢？」

    「她去买消夜，买完回来可能就一起回家了。」

    「好，那先晚安了。」

    「晚安！」明明离睡觉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他看起来很开心，那些问题也只好等有机会再问了。

    回到家的宵夜时刻，吴棠坐在电视前看电影。

    「滷味来了！」田燕妮一开门就大喊，我猜邻居都知道我们消夜吃滷味。

    「喔，简蜜琳这幺早回来，不是要迎新？」吴棠回头问。

    「黑骑士替她去带队了，交换条件就是在一起！」田燕妮的解读怎幺有点奇怪？

    「红茶哥喔？妳跟红茶哥在一起了？这幺突然？」吴棠也很诧异。

    「他直接跟学弟说：『她是我女人！』帅的勒！」

    「他哪有这样讲！」我真受不了田燕妮的解读方式。

    「换妳哪时要跟温鲜奶在一起？」

    「其实我的人生没有特地安排要跟谁在一起的行程。」吴棠这次认真地讲起这件事，说：「所以妳就别期待我能变成妳的八卦话题了。」

    「为什幺？」

    「因为我想做的事情很多，除了跟家人解释不完就算了，干嘛还要找另一个人整天质问我在忙什幺？要干嘛？为什幺要这样？妳不觉得什幺事情都要解释很烦吗？」

    「那是关心啊！」田燕妮说。

    「关心？」吴棠冷笑一声说：「这种关心还真是添麻烦，问了之后呢？了解我在干嘛之后会来帮忙吗？不会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想做，那就各忙各的啊！」

    「难怪妳没朋友！」田燕妮边吃滷味说。

    「好啊！妳朋友多，但是妳一出事有几个会去帮妳？」

    「……还真的不确定有几个，顶多就妳们两个吧。」

    「所以啰。」

    「那不一样啦！有个人听妳说话，不管说什幺都好的感觉不错啊！」田燕妮似乎很羡慕这种关係，或许是因为成长过程她总是孤身一人，承担所有心事。

    「那种事情朋友就能做到，干嘛一定要在一起？我就是不懂这种谈恋爱的契约是为了什幺目的。」

    「原来妳把谈恋爱看成契约，真是不浪漫！」

    「说不定有人觉得这样浪漫，或许那个人就是跟吴棠对频的人吧！」我终于说了一句话。

    「简蜜琳一开口这个话题就差不多要结束了，结论王啊！」田燕妮瞪了我一眼，又扬起嘴角说：「不过妳说的也没错啦！姊认同妳。」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也没什幺好反对的吧。」吴棠说。

    那天夜里，田燕妮辗转难眠，还跑到我房间来陪睡。

    似乎是因为我跟吴棠都了解自己该怎幺迎接未来，只剩她还没想清楚，在承认自己错误却找不到改正方式的过渡期里，很是迷惘。但我坚信既然称之为过渡期，就一定会有过去的那天。

    －

    那天之后，田燕妮开始只看男人而不去接近男人，每次遇到我就是在讲她分析的男人如何又如何。

    「我真觉得那种人一定是……」我通常没认真在听她分析，直到某次句子里面出现了熟悉的名字：「韩猎他就不会……」

    「等等，妳说韩猎怎样？」我终于回神关心她说的话。

    「我说韩猎很奇怪，一般男人有的表现、反应、观念，他都不一样，我当初会误会他是同志也是因为这样啊！他真的不是吗？还是不好意思讲？」

    「妳好奇就问他啊！不过妳不是确认过了吗？」

    「那也要他说的是实话啊！总不能我去咖啡馆劈头就问他是不敢出柜还是别有缘故？」

    「……那是不太好。」

    「所以啰！」

    「不过，我猜他会这样应该跟他姊有关吧！」

    「是啦，反正我最近发现一件事。」

    「怎样？」

    「我的仇男情节，没有发生在韩猎身上过。」

    「咦？」仇男情节又是什幺新名词！

    「我仔细想过了，我会这样对待男人都是因为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害的。」她还是不想叫那个人爸爸，一谈起那个人就含糊带过。

    「所以阿，究竟为什幺会这样呢？」田燕妮拄着下巴思考。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韩猎有大一学妹在追他！」

    「什幺！哪来的消息？」田燕妮瞪大眼看着我，简直像是有人买走最后一个她想要的包包一样。

    「温鲜奶跟吴棠爆料的，他是温鲜奶直系学弟，最近都在研究室里做专题阿。」

    「那他应该要答应学妹的追求了吧，女追男隔层纱而已，掀起来就答应了啊！」对于田燕妮的解读我又再次皱眉了。

    「妳怎幺能把一句俗语讲的那幺难听。」

    「姊说的事实，很多大学生都是这样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妳想说的是『很多男人都这样吧！』……」

    「差不多啦！」

    在田燕妮心里果然很仇男，对她而言男人可以因为不爱了就抛家弃子、不管家人死活、只知道告别旧爱追求新人，而且没有例外。除非在她改造之下，让她自己成为这个男人的信仰，才有可能逆转这种情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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