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雨伞(4)#

    嘈杂的餐厅里，有一桌安静着，不禁让人多看两眼，因为他们是对外表出色的男女。曦仪默默啃着汉堡，她点的份量一般，庆幸油炸类很容易饱，不用在蒋修面前「大展身手」，不过在这幺煎熬的环境下，她大概也没法吃多少吧。

    他们真的就「安静地」吃完，曦仪手抓着红茶杯，手里抓着东西可以比较安心，杯身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双手。蒋修似乎存心想让曦仪尴尬，明明是他约她出来，现在却一句话都没说。

    「那个……你找我见面有什幺事吗？」曦仪决定打破这个的窘境。

    「不是妳有事吗？」

    我？你说我有事找你？

    曦仪的惊讶与不解表露于脸，蒋修笑一笑后接说：「妳应该不知道怎幺联络我，所以我就先约妳了。」他重心向前，目不转睛的望着曦仪。

    她的脸颊染上粉红，眼眸水亮亮的，蒋修看着睽违三年的水灵脸庞，捨不得移开。

    「噢！对。」曦仪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深色的伞：「还你，谢谢。」

    「是不是少了什幺？」

    少了？没有吧，你借我时就是这样子的啊。

    蒋修示意她身子向前，曦仪满脸不解还是照做，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嘴角，稍稍用力，将嫣红的嘴唇拉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这个。」

    好像通过时空隧道，还是青涩的学生，因为一抹笑而逐渐熟识，当时的气氛与互动依稀浮现。曦仪笑了，微微笑着的面貌更加勾人，不只是她，连蒋修都忆起当年。

    「妳跟以昇？」

    又是这个问题，曦仪一样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想也是。」

    你想？你想太多了。

    「你走之后很多事都变了。」曦仪嘀咕，没有透露太多情绪。

    「噢？例如。」

    「右琪被一位教练看中，原本一直犹豫，你走之后她眼都不瞇就答应了。」曦仪后仰：「新学期没两个礼拜就转走。

    「然后我和以昇就分开了，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把我们繫住，线断了还会在一起吗？」

    「妳呢？变了吗。」她问。

    她们对视，这个问题太过困难连资优生都不知道答案。一定有些东西变了，可是自己有办法察觉吗？这问题，应该是别人才知道答案。

    「听说你半年前就回来了？」她选择跳过回答，并丢出问题。

    「是。」

    「那为什幺……」现在才出现。

    「为了妳的男朋友着想。」

    出奇的回答，为了郡霖着想，他为他……聪明的她马上意会，所以你认为你的出现会影响我跟郡霖的感情啰？

    「此话怎说？」曦仪佯装不解，心头想要听到他亲口说。

    「就是……」蒋修猛然拍桌站起向前，抬起曦仪的下巴，头一侧，在咫尺间停下。曦仪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呆，愣住了竟忘记挣扎，脸颊还能感受到令人无法招架的气息，久久才惊觉这是多幺暧昧的动作。

    「你……欺人太甚。」曦仪推开他，明明在冷气房里却热得要命，想要搧风可是不行。

    蒋修笑一笑，拍拍她的头，将他们拉回正常的距离。

    「他不好。」

    「嗯？」谁？

    蒋修的眼神晦暗不明，摸不着他的思绪。

    「就当作我看他不顺眼吧，他不好。」

    「你不能这样讲。」

    郡霖很好，他很好，他从来都知道我没有喜欢他，却还是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很温柔、很有耐心，就算我比较晚认识他，和他相处一年也比和你什幺都不是的三年好多了！

    「你不能这样讲。」

    「他对妳而言那幺重要，我好像低估他了。」蒋修抽起一张卫生纸递给曦仪：「别哭，好吗？」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眼泪。为什幺？为什幺会哭呢？因为他是好人却被否定，还是......她已经生情？

    前者吧，前者……吧？

    看到她的眼泪，他叹口气回忆起：「那把伞曾经被人弄丢，我揍了他一顿，差点送医。」

    对于蒋修忽然开启的话题，曦仪静静的听着。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找回，那个被揍的问我只不过是把伞，何必呢？」他的眼神柔和，语气酸涩：「妳说，何必呢？」

    她不明白。

    「这是我唯一和妳有共同回忆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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