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八皇子

    午后。

    暖暖的阳光自窗缝中照入，朱红色台几上摆着好几条似围巾的东西，一个女子盘坐在软褟上，一针一线的织着手里的东西，她的眼神中极为专注，嘴角微弯，眼睛半瞇如同懒猫，楚楚动人。

    「王妃今日都在锦华轩里做这女红，不过奴婢眼拙，这可是用来做什幺的。」怜兰好奇的盯着樊洛华手上的东西，越发不明白。

    「现在是夏日，用不上这些东西，不过冬日里用途可多了。」

    「等我织好以后，可别急着要啊。」樊洛华轻捶她的

    头。

    昨天兴起去布匹行逛逛，发现古代也有类似毛线的东西，而且做工更细緻，果然高科技时代也有不好的地方。

    「啓稟王妃娘娘，八皇子和五公主在清心庭与王爷一叙，邀请王妃前去。」

    听见"八皇子"时，她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也许是因为樊洛华对他仍有感情。

    「知道了，你告诉王爷，本宫更衣完立刻去。」

    ＿＿＿

    「五嫂！」远远便听见凤萍蕊的呼唤声，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向庭亭。

    「五嫂。」这次的声音有些沉闷，低而沙哑，抬眸一看，正是凤羽玖。

    「王爷，八皇子，五公主。」她垂头。

    「几次不见五嫂，就和我生疏了呀，这样怎幺行呢？」凤萍蕊笑盈盈地「不过五嫂今日可特别打扮过了，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美人。」

    「属你嘴贫。」樊洛华娇嗔。

    自从那日宫宴之后，她和凤萍蕊就走的越来越近。

    这个公主不谙事实，潇洒自在。和她说话不必拐弯抹角，不过说话真的有些太直接。

    过了一个时辰，席间大多是凤萍蕊发言，樊洛华回应，而其他二人也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她犹然感觉到一道道目光投向她。

    「这次在边城可发生了什幺趣事，八弟不妨说些来听听。」她低头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疏离，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她却如同一个关心弟弟的嫂子。

    「多谢五嫂关切，一切安好，臣弟在那里镇守时，城里的大佬一听臣弟是皇子时，纷纷献上闺女。」

    「啊…八哥可真有女人缘呢，光凭那副皮囊就不知碎了多少女子的心。」凤萍蕊托腮。

    「不过臣弟一个都没有答应。」他笑着说，傍晚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笑容依旧是如此灿烂，一如既往。

    「王爷可听见了，八弟如此洁身自好，王爷可比不上…」她倚在凤羽珏身上，玩着他的髮丝。

    凤羽珏的大掌掠过她髮髻上的嵌绿金簪，两人彷彿是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恩爱若无旁人。她看见凤羽玖的身子明显一震，苦涩的说「臣弟可比不上王爷。」

    ＿＿＿

    「玖哥哥，这里，你看这蜻蜓好难抓呀…」樊洛华小跑着，一不小心绊了颗石头，扑倒了蜻蜓，也跌倒了。

    「洛华不哭呀，不哭不哭。」他掏出手帕，替她把眼泪擦乾，顺便将灰尘擦掉。

    他大她三岁，是她的"玖哥哥"，他们从小玩在一起，他的母亲出身不高，却替她母亲接生过，于是两个孩子的关係才愈来愈好。

    「玖哥哥永远会这样保护洛华吗？」她记得她曾这样问…

    「会。」他会护她一生，保她一世笑靥如花。

    「父皇，洛华当真不能嫁与儿臣？」他忘了自己问过多少次，不过情形不同，这回父皇似乎很不高兴，他仍小，不懂得察言观色。

    「小小年纪便想着这些，长大了还怎幺得了，朕看你是被你娘教的差了，竟然想造反了！」

    父皇一气之下，将才刚满十岁的他调至边城，一年才回宫一次。

    不过他在边关思念她之余，竟听见消息说她即将下嫁五皇子。

    他想要改变些什幺，却听见那曲双抛桥，乱了方寸。

    双抛桥犹如求情曲。

    他忍住心中所有的酸涩，以笛为她伴奏，她看他的眼神，却好似一个陌路人。

    就算她最后唤了声玖哥哥，也没法唤回过往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凤萍蕊和凤羽玖早早告别，出了王府后，进了一间高朋满座的酒楼。

    「嘿，客官今日要来些什幺？」店小二招呼着他们，凤萍蕊低头思索着，顷刻后，凤羽玖说「随便来几个招牌菜吧。」「好，两位稍待片刻。」店小二擦了汗，匆匆往里面跑。

    两人坐在大堂里，隔壁桌的客人有说有笑，气氛好不热闹。

    店小二端了一盘水晶冬瓜饺，凤萍蕊嚐了一口，道「八哥怎幺不吃？这饺子可美味了…」

    凤羽玖始终盯着衣摆看，那里挂着一个香囊和几个挂饰。

    「八哥！」凤萍蕊有些不耐烦，嘴里嚼着肉馅「叫你呢…」

    凤羽玖抬头，一本正经「五妹，食不言，寝不语。」

    凤萍蕊吞下嘴巴里的东西，打趣道「八哥真的像从小养在宫中的呀，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话也要来说个遍，而且从方才就心神不宁，不知道那家的姑娘被八哥念着了？」

    凤羽玖朝她投了一个冰刀子，示意她实在太聒噪了。

    「唉，八哥，我说你也真是的，都十九二十岁了还不成婚，那日我和五嫂聊一聊，五嫂也说你实在是太老古板了，帝王之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谁和你想着一心人呢？况且你之长年在边外…」凤萍蕊毫不在意的说着，殊不知凤羽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尤其是听见五嫂那二字之后，感觉胃里正在翻山倒海，一股莫名的力量即将把他推倒。

    「阿玖！」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如此清丽，好像是樊洛华的，不过他知道，那只是南柯一梦，她不会，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只是他在凭空想像罢了。

    「阿玖…」

    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摇摇头「眼下也不能将他送回去，姑娘，妳是他妹妹吧，我叫潇湘，我先将他带走了，依我之见，他这是饮酒过量所致。」

    「哦…」凤萍蕊怔怔的点头，看着潇湘把手指搭在凤羽玖的脖颈之上，对她说道。

    「阿诺，妳送这个姑娘回她的府上吧。」潇湘说道，凤萍蕊摆摆手「我还会些防身的功夫，就不麻烦两位姐姐了，潇湘小姐，多谢妳照顾八哥了，我先走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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