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4）相守到老死（2）

    邵琰的话让她陷入沉默，「王上二话不说就接受岁平吗？」莫来由一股不踏实让她食不知味，即使她早知道邵琰一直有计划要让王上做出弥补，但如今她却胆怯了。

    王上的接受，让她无法坦然高兴，即使邵琰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要让王上接受她，如今这个时候来到却彷彿在甜美的果实里还藏着毒果一般。

    邵琰见她那揣揣不安模样，便起身牵起她。「跟我来。」

    「咦？去哪？」自己被他拉着走出厅，一旁凤翊跟宝慈没敢阻拦。只见他们似乎是往寝房走去。

    岁平走来门边似想跟过去，可随即接受到父亲的警告，只好靠着门边张着黑溜溜大眼瞅着他们背影。一旁宝慈也同样担忧看着他们走远。「王上跟六爷到底都在想什幺阿，雪染姐明明一脸不安，但六爷却好像无关紧要一样，这拉着她回房该不回事想逼她就範什幺的。」

    逼她就範？

    听她那胡言乱语使他无奈又摇头。「爷是不会这幺做的，如果爷真强迫夫人回皇城那根本就本末倒置了。」

    爷自始至终要的都不是自己的身分，而是他在意的人获得相对的恩宠跟对待。

    被拉回寝房的雪染看着他从柜子间拿出一卷东西，待她定睛一看，吓得连忙起身看着他。「这是──」

    「王上赐与的龙旨。」他将龙旨摊开给她看。「我固守南阳有功，王上借此已一个名义让我带妳跟槐儿一起回皇城，这是他展现给我的诚意。」雪染顺着他手势看着上头的字迹。

    「义兄弟？」

    「因为我在这世上本就是已死之人，这龙旨是王上御笔所写，没人能质疑。」

    「王上是因为需要你才接受我，我始终是王上眼中的一根刺。」她不想再度经历第二次那些事情。

    「不会有事的。」他坚定的看着她。「回去那时便是我俩成亲之日，我虽已非邵氏，但王上赐我胤字，意味着即使我非邵姓仍是皇脉子嗣，而妳也是我胤氏唯一的过门妻子。」胤亦有后代承续之意，王上如此用意就是要让他愿意回城内。

    雪染心中忧喜参半紧锁柳眉，目光忡忡愁然。

    「还记得在东天府我说过的话？」

    「咦？」她抬头看他。

    「妳说妳不回去孩子也不回去，而我也答应妳这样的话，即使是现在妳仍这幺想也没关係，即使妳认同我的作法却心有芥蒂无法回皇城也无所谓。」

    一听，雪染虽感谢他不勉强她回去，但他的神情却好似蒙上一层阴影，使她不由得紧握他手。「我们如果违背了王上心意，那你又会怎幺样？」

    习惯地抚揉她眼角。「大然王宗有个暗规，必须由当任王上选出辅佐下一任新王的护盾，而我便是这一任新王的护盾，起字镇名也是如此含意。」抚着苍冷面颊，他仍平叙着。「自幼我便在宗祠皇陵面前起誓过一生效忠大然，口舌可弃之，但唯心弃不可，真要断弃唯有以死求全。」

    瞬时，一道无声闷雷字彷彿从她头顶打下。唇瓣无意识地颤抖，眼眶霎时湿意盘据，她摀起双眼不想在他面前落泪，哽着的嗓音漫溢着恳求。「我不要这样，没道理我又得再失去你一次阿。」这句话含着两种意思，不要为了皇室丢下她，也不要为了她而失去性命，两者都不是她想见的结果。

    见她难受模样，他低俯身子啄吻她手背揽入怀中。「我的目的就是想让妳过得更好，从再南阳与妳相识以来便如此打算，不管有没有我都能好好的。」

    忍不住地眼泪连绵流下，她如孩子般在他怀里大哭。这男人始终以她为第一优先着想。他惦记着把她堂堂正正娶入门，他怀恨着王上地既策使她离开，他愧咎她独自在外一人扶养岁平的辛苦，而他又暴露自己活着的消息让王上主动来找他，只因他要王上付出她所应得的弥补。

    那她又怎幺捨得让他两难呢，况且至始至终他都必须承担下大然命运不可，否则也仅能以命换自由，她绝不会答应的。

    抽噎鼻子几下，她仰首道：「回去吧，如果要在生与死之间选择，我宁愿与你相守到老死，即使我与王上之间始终残存着芥蒂也无所谓。」望着那张只对自己真心敞开的笑容，她毅然无悔无憾。

    「执子之手，不离不弃直到白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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