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点兵计，偷天换日（2）

    「去看看也无妨，你们姑且带我过去瞧瞧。」

    两名统兵一听便领路走来马窖。原不怎幺在意的邵卿一靠近马窖，就见一名男子面首望地动作顺畅毫不生疏的耙着草，在他周旁的马儿乖巧顺从的咬嚼着粮草，态度从容很是自在。

    邵卿瞇起眼仔细端看着，想起方才在草场时似乎也见过这身影。

    「你说…他叫什幺名字？」问向带路的统兵，他直盯着那从容不迫的身影。

    「回帅师，他是个哑巴家中排行老六，所以大家都叫他哑六。」

    「哑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从他人嘴中说出，邵卿震惊不已双眸瞪瞠偌大。

    这名字…，不，应该说称呼，这称呼是他们兄弟间对六哥的玩笑话，就连上次他来南阳时也这幺说他要找兄长叫哑六，如今在这里又遇上一名叫哑六的…难不成！

    他快步往前冲进马窖，将原本还低着头的士兵一把抓起，就见他抬头看向自己时……

    「你谁阿。」他冷不防脱口而出。

    那人一脸莫名惊讶又慌张的鬆开手上耙子，对着自己比手画脚不知想表达什幺，邵卿来来回回看着他都不认为这人会是那个冷面残酷的六哥。

    真傻，他到底是认错人。

    「如果身手不错，到时我会在递补你上战线。」说完他便转身即走，也不等统兵想跟他说什幺。

    见帅师走掉，那统兵巴张着嘴也来不及解释，最后挠首看向那士兵。「牙六，你做什幺在这阿。」

    那名唤牙六的士兵苦着脸说：「我、我我帮帮帮哑、哑哑六──……」

    听他结结巴巴的直让人头痛，便摆手道。「好了，好了，反正哑六现在不在这就是了。」呿了一声，统兵转头离去，留下一口结巴无措的牙六楞在那。

    但没人发现马窖屋樑上座着一抹身影，那便是邵卿要找的哑六本人，抑是邵琰。

    深邃无光的双眸望着邵亲离去的身影。他保持沉默并未立即出现露面有他的考量，他有意露面的时机会挑在他与邵卿两人之时。跃下檐他拍了拍牙六的肩膀，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好一大跳。

    「你忙你的吧。」随意一语，他拾起耙子继续耙草。牙六挠着头直觉得这人好神祕。

    当晚入夜时分，营营柴火烧得哔剥作响，夜晚星空呼应地面的浓烈火色别有战野之风情。

    摆脱左副师酒酌邀约的邵卿回到自己营帐，脸上不悦神色进而显现。

    「可恶的家伙！」将盔帽丢于桌面，他气喝一声。

    赵文观点兵的名单经过他一日的确认后确实都是平庸之辈，如此昭然作为摆明就是看不起他这个皇城来的皇子。

    一股气恼他甩落披风来回踱步着。他必须想办法将这些人都给换掉，否则仗打了也是败，更何况被赵文观动手脚挑出来的这些人送上战场也只是当标靶罢了，虽然军队形成自然有强有弱，但如果全部都是庸才之色那又何以报效国家痛击敌国。

    「这个狐狸野心的赵文观到底安的是什幺心！」

    「赵文观自然与辽阳同一河汙。」

    「谁？」听着自己营帐竟传来他人声响，他蹙起眉心瞪视着传来声音的屏风。随即，一抹人影从容不迫的走出屏风外，顷刻间还一脸警戒的邵卿顿时愕然瞠目，张着嘴指着那人脸。「你、你、你─……」

    邵琰漫步走来落坐，「新王被玩弄还不自知吗？」

    听着那一如以往的冰冷语调，邵卿满是震憾跟惊吓，根本无法同步他所说的话意。见那在褶褶火光下的脸庞也不似以往的腴实，整体瞅量下来连身形都明显削瘦。

    不由得一股冲动促使自己缓然走向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是不是真人。但手才一探前不知哪来的鞭指直接打他手背。

    猛然痛意让他抽气一声缩手搓摸着，眼眸却是眨也不眨的直直注视着他。「你真是六哥？」

    邵琰幽冷冷瞥他一眼。「新王蠢了脑才派你来。」

    毫不留情的冷酸让他潜意识下缩了缩肩头，更加让他体认邵琰这人还活着。

    啊啊，真是六哥，还活着呢！

    他喜不自胜的笑，连被骂了蠢也不自知。「因为六哥不在，新王很烦心阿。」

    「他应当烦心。」话一说完随即又沉默。

    邵卿自然明白这话所在，果然还是对强迫成婚又把雪染姑娘赶走一事而怀心，但是──

    「六哥也没必要走这险招阿，把自己毒死藏起来搞成这副憔悴样，何苦呢？」邵琰冷睨，后者心虚撇开目光。「我没说错不是吗，六哥这种作法太折腾人了，我跟三哥还都为你哭了呢。」那时他可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邵琰无动于衷，并不想再事事重谈便从怀袖中抽出一纸抛丢给他。

    邵卿惊险接住。「这什幺？」他摊开一看，不约半刻便惊然抬首。「六哥，这──」

    「把赵文观的兵单丢了，用这新兵单把士兵送上战线。」

    一听，邵卿脸色也颇为严肃。「虽然我是二营帅师，但才一日便推翻赵文观的名单，这不可行的。」

    「明着不能来暗着来，赵文观养在二营的狗只有左副师，而左副师帅中的小队也只听他的话，只要避了这些人就好行事。」

    「左副师？」这意料之外的名字使他错讶，但能发现左副师跟赵文观有所干係，显然六哥已经在军营有些时日。「六哥是什幺时候混近军营的？」

    「入夏满芒初，入营二珣之久。」

    「六哥这是要帮新王吗？」

    闻声，他视线抬起。「帮他便是帮我，辽阳跟赵文观我会一统收拾，儘管将这些人送上战场即可。」回答后他便拨开帘帐离去，让邵卿措手不及。

    「又走这幺快，我还想问雪染姑娘寻着了没呢。」对着空气叹气，他收眼望着手中名单眉心沉沉。

    他该不该报备给新王知道六哥还活着的消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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