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伊人心一跳，手停住，当看到那闪动的头像时，心里再次掠过一阵失望。

    不是哥哥。

    是喜喜。

    她点开了喜喜的头像，字幕跳上了屏幕：“鸟鸟，我幻觉了吗？你竟然上网了？”

    她不由被逗笑，在键盘上不甚熟练地打字：“今天刚回家，喜喜，你回家了吗？”

    “回了，怎么没回？一个月没见，想死你了，我们明天出来玩，九点在广场前见，怎么样？”

    “好。”

    与方喜喜聊了下，她下了qq，回房休息。上了chuáng，她准备将手机关掉睡觉，手机震动了起来，上面出现一排长长的陌生电话号码，这号码……是国际长途的。

    她控制住心跳，按下接听键：“喂……”

    那边没有出声，但是，透过话筒，她分明感觉到了微微的呼吸声，她试探地问：“哥哥？”

    “嗯……”只是一句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听在陈伊人的耳里，却是别有一番莫名的滋味。喜悦，难受，哽咽，思念……

    真正确定了是哥哥，她却仿佛满心的话都讲不出来，完全找不到话题。隔着电话，两人的呼吸彼此都可以听见，仿佛那么近，近的好似从未离开过。

    但是，实际又是那么远，远得隔着万水千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持续了几乎有一分钟。

    终于，陈宇轩开口了。

    “你……回家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却含着淡淡的沙哑，不知是没有感冒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嗯，”轻轻地应道，“今天才回的。”

    “哦。”

    又是沉默无语。

    “哥哥……你，在那边好吗？”

    “还……”

    “darling……”忽然一个年轻娇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陈伊人还没听出什么，陈宇轩就匆匆地说了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陈伊人握着电话，回想起刚刚那句“darling”，回想那说话的语气……

    半天才合上电话，靠着chuáng头，看着手中的手机，握紧，轻轻地闭上眼。

    哥哥有了外国的女朋友了，这样也好……

    早上，在吃早餐的时候，张倩容又叨叨地念起了陈宇轩，问陈伊人又没有跟陈宇轩打电话聊天，陈伊人握紧了筷子，松开，转头笑着说：“哥哥昨晚打电话给我了，他好似很忙。”

    “打了电话你啊，”张倩容一喜，然后又不满地说，“忙什么？咋就那么忙呢？以前上高中，他学习也没那么紧，还经常有时间跟你下棋练琴什么的……”

    “哥哥有女朋友了，自然会忙些。”陈伊人笑着说，只是话一出口，觉得自己的脸上的笑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她立刻回过头来，垂头，拿起汤勺喝粥。

    “什么？”张倩容差点没跳起来，“伊伊，你说什么？你哥哥有女朋友了？老外？”

    陈伊人点头，又摇头：“哥哥没有说，也许是中国人。”

    “宇轩才十九岁，交什么女朋友？要交也是回国再交，老外太开放了……”

    “宇轩已经是chéng人了，感情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勉强不了。”想比较张倩容的一惊一咋，陈建勤很平静，他夹了个荷包蛋给陈伊人，“不过，伊伊，你还小，在学校处理这事要慎重些。”

    “我知道，爸爸。”陈伊人抬头对陈建勤一笑。

    吃了早饭，陈伊人如约来到广场等着方喜喜。她到的有些早，便在广场边慢慢地走着。走了没多大一会儿，方喜喜来了——带着王chūn晓一起骑电动车来的。远远地看到陈伊人，方喜喜把电动车的喇叭按得震天响，大声唱道：“对面的美人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王chūn晓是在g省读书，趁着十一长假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也看看陈伊人，这会儿子看到陈伊人，一个劲儿地对她挥手：“鸟鸟，鸟鸟……”

    陈伊人听着方喜喜走调的声音和王chūn晓欢快的声音，压在心底莫名的情绪散去，回过头，对着她轻轻一笑：“喜喜……chūn晓……”

    电动车一溜烟地溜到陈伊人身边，方喜喜脚踩地，掏出一个安全帽递给陈伊人：“美人，上来，大爷带你兜风去。”

    陈伊人脸上的笑容加深，狭长的水眸动人无比，接过安全帽，戴在头上，上了电动车。

    在江堤上兜了几圈后，下来，三个人去kfc吃东西，一个多月没见的三个聊着各自学校的事情。方喜喜也是在h省读大学，是h美术大学的。

    “我们学校模特专业的帅哥还真不少，一个个高大威猛，嘿嘿，鸟鸟，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得了，你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介绍给鸟鸟，你看陈学长不劈了你。”王chūn晓将一个汉堡塞到方喜喜的嘴里，堵住她后，转头看着陈伊人嘿嘿地笑，“鸟鸟，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不要怪我啊。”

    “嗯，你说。”陈伊人道。

    “那个，那个我们班的某人向我要你的电话和qq号，我一时没忍住，告诉他了……”

    某人？

    某人是指孙少阳吧。

    这两年来，与孙少阳一直同学，学习上，他也给了她不少的帮助……

    “无妨。”她并不怎么上qq，至于电话，孙少阳并不是无赖厚颜之人，知道她的电话，也未曾打过。

    “鸟鸟，你不会怪我多嘴吧。”王chūn晓可怜兮兮地抓着陈伊人的手说。也不是她不仗义，这两年来，孙少阳对鸟鸟默默地付出，鸟鸟不知道，她可是看在眼里。她看的出来孙少阳对鸟鸟是真心的。何况，孙少阳虽然出生好，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恶习。学习好，体育好，人品好，长得也不差，对鸟鸟又真心一片，所以，当孙少阳用请求的语气跟她说时，她才忍不住告诉了他。

    “不打紧，我的电话又不是甚么国家机密。”陈伊人笑着，难得玩笑道。

    王chūn晓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看到了门口进来的一人，下巴掉了，张着嘴说：“真是猿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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