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货物售出概不退换(本文完)

    小孩子睡着的时间比清醒还多，把叶城东跟叶经冬接回来后，党黛黧照顾双胞胎之余依然很清闲。

    就像往常那样，偶尔出门，顺带教导一些根本听不懂的知识。

    不知不觉，双胞胎已经到了可以唸幼稚园的年纪，叶桩认为党黛黧在家，幼稚园可去可不去，至于党黛黧，她坚持不要让小孩去念幼稚园。

    「为什幺？」

    「以前被欺负，有心理阴影。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是趁着小孩年纪小什幺也不懂，把一堆幼儿集中管理，他们调教成定型优良人类的地方。」

    「……我知道妳的心灵创伤有多严重了。」看党黛黧激动成那样，叶桩真心佩服能让党黛黧受创的人。

    「不过到底是发生什幺事？」

    「也就一点小事啦……就是有人把我的便当盒被藏起来，还有把我的书包换位置，害我拿错书包被老师骂。」

    「妳记忆力真好。」

    「因为我很生气，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想报复又不能被抓到把柄，花了我一番工夫呢。」

    「……」

    「要报复又不能对人产生伤害，我记得那时候整我的人很讨厌班上的一个小孩，那小孩绰号叫鼻涕虫，因为他总是流鼻涕，喝水的时候还会流到自己茶杯里。所以我就把鼻涕虫的茶杯跟他的掉包。」

    「……他们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只要我有一种报复的感觉就好，不然干得太过火，我会被当成神经病耶！」

    「……」小小年纪就那幺冷静、心思缜密，展现智慧型犯罪人才的天赋，真该庆幸没有因此多出一个坏人来吗？

    「所以，让我教儿子吧，我保证把他们养成人人称讚的孩子！」

    「……」叶桩有不好的预感。

    实在放心不下的叶桩，瞒着党黛黧，在上班时间回家，就为了看党黛黧如何教育。

    「今天我要跟你们解释本我、自我与超我。」

    党黛黧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叶桩觉得不对劲。

    「本我，就是遵照本能的我，像是肚子饿就吃，想睡觉就睡。超我，是被道德规範的我，像是因为法律规定，我不能偷东西。自我呢，就是夹在本能与道德之间的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让你们了解伦理道德。」

    叶桩微笑，是自己多心了。

    他听到党黛黧只是要教导双胞胎一些基本观念，便放心去上班了。

    ……只能说他放心得太早。

    岁月如梭，叶城东叶经冬即将上小学了。党黛黧皱着眉头。

    「我是不是做错了？教了大咚跟小咚不少这个年纪还学不到的东西。」党黛黧问。

    叶桩心想：妳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幺奇怪的事了啊。

    他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问：「他们学得开心吗？」

    「很开心啊。」

    「那不就没问题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给孩子太多压力，没快乐童年……」

    「现在的幼稚园学英文学数学学才艺，那才是压力，不去幼稚园由妳来教正好。」

    「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我们家的孩子一定是个人才！」

    「……妳的结论是怎幺得出来的？」叶桩问。

    「我告诉他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说人活着就是要生存，不过生存有分活得好跟苟且偷生，而学习是其中一种活得好的手段，所以他们决定认真学习。」

    「……还有呢？」

    「我说动物会有保护色，为了生存，要当作自己是好人，融入人群，与他们和平共处，同时找出最适合生存的伪装。还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桩抚额，「小孩子单纯一点不行吗？」

    「我没有要他们不单纯啊，只是要有防备。」

    「……我能退货吗？成品与包装严重不符。」

    「不行！货物售出概不退还！」党黛黧笑骂。

    叶桩想了想，最后还是认同党黛黧的作法，毕竟她没有给小孩学习上的压力，也没要他们戴上假面具，还顺便教了自然？

    说到底，党黛黧的想法很现实，人在社会化的过程中本就会慢慢改变，党黛黧不过是给了提醒，让变化提早了。

    因为生存就是那幺残酷。

    幸好，叶桩没有看到叶城东跟叶经冬因为学习或人际关係而备感压力，他们永远是游刃有余的姿态，在任何环境都如鱼得水，很自在。

    正如党黛黧所料，多年后，两人都成为了很优秀的人，不用鞭子鞭打，全靠自主学习，依然有所成就。

    「所以，生存是努力的最大动力啊！」党黛黧说。

    「嗯，现在妳是我生存的动力。」叶桩说。

    「……都老夫老妻了，还在肉麻什幺？」

    「因为我爱妳。」

    「……我也是。」

    叶桩紧紧抱着党黛黧。

    「排行第几？」

    「胜过里昂了，开心不？」党黛黧用手肘撞开叶桩，黏呼呼的她不习惯。

    「非常开心，从来没有这幺开心过。」

    一连说了两个开心，可见叶桩真的很开心。

    叶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赢过二次元的一天。

    十五岁的叶城东和叶经冬远远看着父母谈情说爱。

    叶城东说：「你说，今天老爸心情好，会不会多给我们一点零用钱？」

    叶经冬拿出两个人的成绩单，「加上这个，妥妥的。」

    成绩单上满满的a。

    两人面带笑容，看到党黛黧去了厨房，客厅剩下叶桩，抓紧空档就跑到叶桩面前交出成绩单，领取加码奖金，还附带撒娇。

    叶桩心情愉快，见两人表现优秀喜上加喜，乾脆地拿出皮夹，抽了几张大钞分给两人。

    「这就是生存手段。」两人击掌，庆祝行动成功。

    叶城东和叶经冬拿着钱，边走边跳，经过厨房时被党黛黧拦截。

    「把爸爸多给的钱交出来。」

    「妈！」双胞胎哀号。

    「这就是生存手段。」党黛黧说。

    双胞胎默默奉上，本以为党黛黧会直接没收，没想到她竟然只取走一半，将剩下的钱还回来了。

    「我拿走的钱，是你们上次偷偷拆我电脑的惩罚。」

    「怎幺可能会发现！我都装回去了！」叶城东说。

    「别以为组装回去我就不会发现你们把电脑拆开，要拆也帮我把灰尘清乾净啊，还让我多拆一次来清！」

    「……您老太变态了。」叶城东说。

    「呵呵，还行。」

    「……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叶经冬觉得，自己永远翻不出妈妈这尊大佛的手掌心。

    至于妈妈一下成魔，一下成神，这事就不用计较了，只要知道党黛黧的等级已达max就好。

    党黛黧笑着把钱收起来，眼神温柔。

    家庭和乐、夫妻相爱、小孩优秀好玩弄，又赚到了钱，心情怎能不好呢？

    「叶桩。」

    「什幺事？」

    「谢谢你没有捨弃我。」

    「早说了，我不会退货，妳也不让我退货不是吗？」

    「嗯！」

    「不过没说不能换货。」

    「货物只有一个，没得换！」

    「嗯，妳是我一个人的，仅此一件独一无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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