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不作不死

    做了产前检查，党黛黧肚子里的两坨肉跟他们的娘一样不按牌理出牌，接近预产期却迟迟不转弯。

    通常临盆时都是头朝下，如果脚朝下容易造成难产，自然生产很危险，所以只能用剖腹产。

    「医生，你觉得他们还会转弯吗？」

    医生擦汗，「再观察看看，如果不转就要开刀，记得开刀那天千万不能吃东西。」

    「好，我知道了。」

    又过了几天，医生很悲哀的发现，两只肉团都转弯了，但是一只转了三百六十度，在超音波下，现在这对兄弟正在互舔脚指头。

    「党小姐，妳必须剖腹产，预约开刀时间吧。」

    回到家，党黛黧语带兴奋，她跑到叶桩面前说：「我们的儿子真厉害，转了三百六十度耶！」

    「……所以，他还是头朝上？」

    「是的，所以要剖腹了哟！」

    「……妳很想开刀？」

    「也不是很想啦，一方面是自然产很痛，另一方面是我活到这幺大没开过刀。」

    叶桩抱着党黛黧，耳朵轻轻地靠着肚皮，聆听婴儿的心跳声。

    「他们活着。」

    「是啊，活跳跳。」

    「……有一种妳在形容鱼的感觉。」

    「哎呀，被发现了。」

    「……」

    钏爷要生了，预产期早了党黛黧几天，党黛黧闲来无事，就跟着她一起去医院了，以一种考试前要看考场的心态。

    「风萧萧兮易水寒。」钏爷看着医院的大门，说道。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党黛黧接下去。

    特地请假陪老婆来生孩子的陈米看着抽风的两人，抽着嘴角问：「妳们是干嘛？」

    「一种上战场的氛围。」钏爷说。

    「一种上考场的氛围。」党黛黧说。

    「……都不对吧。」

    钏爷进了产房，党黛黧觉得肚子有点怪怪的，以为是肚子饿，便到医院地下室的美食街吃点心。

    吃完觉得还是有点饿，她又点了一份。

    吃完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肚子痛，一阵一阵的。党黛黧本来以为是吃坏肚子，但是又不像。

    半晌，她才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怎幺样的感觉。

    「……靠，不会是要生了吧？」

    她撑着腰，挺着肚子，跑去找医生，心里还想着该不会是钏爷肚子里的那只跟我儿子们说了什幺话吧？怎幺突然要出生了？

    不远处，钏爷打了一个喷嚏，「谁想我了？」

    陈米握住钏爷的手，「当然是我啦。」

    「什幺时候这幺会说话啦？」

    「一直都是啊！」

    党黛黧坐在椅子上，说不慌是骗人的，她超怕羊水破掉被当尿失禁，那样太丢脸了。

    等到总算有医生来，成功被送入产房，党黛黧才稍微鬆了一口气。

    「呼，还好没出糗。」

    阵痛越来越明显，党黛黧缓慢地呼吸，努力放鬆。

    度日如年是党黛黧现在的感觉，等到医生赶来，党黛黧的声音已经绵软无力。

    「医生，你可终于来了。」

    医生用一种富含同情、严肃、忧虑的複杂表情看着党黛黧，「党小姐，妳只能自然产了。」

    「……啊。」党黛黧很快就想通了。

    剖腹产之前不能吃东西，刚才她吃了一堆啊！

    谁教她把要生了当成肚子饿啊！真是不作不死！

    虽然内心活动还在进行，但实际上党黛黧已经没有精力了。双胞胎、胎位不正、自然产，三个分开来都是小事，合在一起却是大事啊！

    一切哀号都是无声进行。

    真的在生的时候，党黛黧没有哭号，把所有力气都放在生产上。本就比正常人多生一个，其中一个还是头上脚下，弄不好可不是一尸两命，而是一尸三命了，她不想把力气花费在毫无意义的哀号痛骂。

    看在医生护士眼里，就变成一个坚强的妈妈独自奋斗。孩子的爸呢？你快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生孩子的痛苦，曾有人形容是像五马分尸，生两个类推下来大概就是死两次吧。

    死了两次后，护士抱着两个红通通的婴儿给党黛黧看。

    「真丑啊。」

    护士笑着说：「刚出生都这样的，等脸长开就不会了。党小姐你真幸运，胎位不正的那个孩子是屁股先出来的，跟虾子一样形状，所以生产很顺利，以后脚可能会长喔，毕竟出生时拉长了嘛。」

    党黛黧听着也笑了。

    「可以帮我拿手机吗？我想连络我老公。」

    「好，稍等。」

    「谢谢，麻烦妳了。」

    吃力地拨手机，党黛黧听到叶桩的声音。

    会议室，叶桩的手机在震动，看到手机显示小黛，叶桩二话不说接电话。

    原因是党黛黧不会随便打电话，若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怎幺了？」虽然不明显，但叶桩的语气有些微的紧张。他怕党黛黧出事。

    「生下来了，两个都很健康。」党黛黧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喜悦之情无法隐藏。

    叶桩让会议室的所有人都吓到了，原因是，那个面瘫总裁笑了！还笑得很温和！

    「总、总裁？」秘书说话请示：「会议……」

    「一分钟内总结，我要去医院。」

    「总裁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儿子出生了，去带老婆孩子。」

    全场震惊，黄金单身汉什幺时候有孩子了？连老婆都有了？不对顺序颠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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