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是什幺，让你奋不顾身？

    「欸，收银机怎幺打？」

    「欸，货要怎幺补？」

    「欸，桌子要怎幺擦？」

    「欸……那个……地要怎幺扫？」

    一堆脑残问句，一整天，都在关依芷的耳边旋绕不止……

    「欸，可以下班了没？」

    哎……你看，又来了。

    「不行。」关依芷撇撇嘴，没停下正在补货的手。台湾的血汗超商，没把事情做完是不能下班的。

    「为什幺不行？不是六点下班？现在都快八点了。」莫以念伸了个懒腰，语调听起来非常慵懒，「很累欸。」哦，对，还有欠揍。

    闻言，关依芷嘴角一抽，一张脸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扭成了奇怪模样。

    累？

    她有没有听错？一整天只出一张嘴的人在跟她喊累？连扫把都不会拿的家伙在跟她喊累？！

    「唉？讲话啊，妳那什幺抽风表情？」莫以念又打了个呵欠，口气依旧欠咬。

    「嗯，你先下班。」关依芷忍住怒火，咬牙切齿地说，一抹迷死人的笑噙上嘴角，那是专门用来对付「奥客」的──笑里藏刀。

    这下倒换成莫以念懵了，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啊？」

    「啊什幺啊？我说你快去打卡下班！不要在我旁边机机歪歪叫啦！吵死人！」关依芷忍了一整天，终于爆发，音量之大，甚至震慑了附近正在血拚的欧巴桑。

    瞬间，所有目光朝她投射而来。

    当然，也包含离她最近的莫以念在内。

    关依芷回过神，发现全世界都定睛在她身上时，一张生得清秀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

    有那幺一剎那，莫以念是怔住了，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没事、没事！我错了，被骂活该，大家继续逛、继续逛。」

    他笑意阑珊地打着圆场。

    就跟从前一样。

    ＊

    「依芷、以念，你们怎幺还没回去呀？」

    关依芷带着莫以念走回办公室时，那微微甜腻，又尖锐的嗓音从他们正前方，迎面而来，是经理的声音。

    关依芷果然是老鸟，对于这完全出于客套的问句，她决定用微笑带过。

    ──不能準时下班──

    这便是职场不能说的潜规则。

    可惜，儘管她再老谋深算，精明的她却忘了把她后头那位「初出茅庐的天才菜鸟」这个变数给算进去。所以，悲剧就这幺发生了──

    「她说事情还没做完不能下班。」莫以念指着前方足足矮了一颗头的关依芷，是小小抱怨的语调……并且对于自己的白目丝毫不察。

    关依芷却是听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尤其，在看见前方那位坐在座位上滑手机的经理露出略微尴尬的微笑时，

    她知道，完了。

    ＊

    最后，在诡异的气氛笼罩下，他们终于走出了办公室，足足晚了下班时间两个小时，现在是晚间八点。

    「你跟着我干嘛？」关依芷翻了个白眼，话是对着莫以念说的，视线却是完全没有要移到他身上的意思。

    这个人，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他们说妳要带我啊。」他义正严辞，说得好像理所当然。

    「我知道啊，可是下班了，你可以回家了。」关依芷柳眉微蹙，听不懂他现在唱的是哪齣。

    「欸，三年不见，不要那幺无情嘛！」他用好听的嗓音，套着近乎。

    而她不为所动，就像他们三年前最后一次分别时的那样。

    没有回头，或是驻足。

    「喂！妳真要把无家可归的我丢下？！」莫以念看着她踩着飞速的步伐，奔离他的时候，也急了。

    被丢下一次已经够可怜了，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无家……可归？

    这句话在关依芷脑袋里迴绕，堂堂富家少公子怎会无家可归？

    然而，儘管如此，她却依然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甚至跨上了更大的步伐，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等！」千钧一髮之际，莫以念成功拉上她正要发动摩托车的手，说了一句让关依芷这辈子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的话──

    「我为了妳被赶出家门，妳必须负责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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