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父。」

    「无瑕怎幺了？」

    「师兄，许久未见了。」

    不待无瑕开口介绍自己，紫凰便从无瑕身后踏出上前微笑。

    容念回首，眼神难掩惊讶道出了那熟悉的名字，「紫凰？」

    师兄？

    无瑕愣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狐族是在绝尘谷门下的。而且竟然还是自己师父的师弟。

    难怪紫凰会说「回」绝尘谷这样的话了。

    由于师父与紫凰许久未见，作为一个徒弟以及晚辈的无瑕，自然是乐于让他们叙俩旧畅谈的，沏好了一壶雪霭翠茗便悄然的出了书房。

    「无暇公子果然是好茶之人，雪霭翠茗固然是好茶，但是这沏茶的功力更让这好茶增色不少。」

    见容念端着茶若有所思，紫凰乾脆的开了头。

    「念兄至今还是喜欢雪霭翠茗啊。」

    「你知道的，是师父喜欢。」

    这里的师父，自然是前一代的医君，也是他们两的师父。

    「好些年没听闻到你的消息了，如今已修圣有成。恭喜你了。」

    认真一想，上一次看到紫凰，好似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一时运气罢了。」紫凰轻啜了口茶正放下茶杯，手就被容念揽去。

    「诊脉。」

    「念兄，我今日回来不是找你诊脉的，是有事情相谈。」

    「那就这样说吧。」容念一把压着紫凰的手不觉有何不便。

    「东方狐王的蜡祭，据说念兄你拒绝了。」紫凰半垂下眼眸，倒也没反抗只是默然的交代，「因此狐王的皇子让我代狐王执礼蜡祭，而我希望蜡祭由你的弟子无瑕来主持。」

    「换手吧。」紫凰乖巧地伸出另只手给容念。

    「为何选他？」

    「因为无瑕正好在场。」

    「蜡祭若能完成，魂魄虽无法补全，对他的修为却是有莫大的好处。」

    容念摇了摇头，「在礼制上，他还未成年。」

    「若我非他不可呢？」

    容念抬眸望着紫凰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眼尾泛着润红，眼珠颜色较淡，好似一颗玻璃珠。

    「紫凰，你我一同生活过好些年，对彼此的个性，我想我们都很清楚的。」

    「既然清楚，那念兄应该知道，我若是说要的东西不可能得不到手。」

    「你已修得圣仙，要一个碎魂人做什幺？」

    「养老。」

    容念被紫凰的回答噎着了。养老。这算哪门子的回答？自家爱徒是给自己的师弟拿来当养老的？

    「无瑕的状况，念兄想必是最清楚的，以白玉为魂也是你替他弄得吧。」

    「他现在在半仙天仙还有妖异的眼中可是美味异常的。」

    「念兄若能让无瑕主持蜡祭，我承诺可以将他的修为还有真气补全。」

    看着容念若有所思却不回应，紫凰又补上一句，「我承诺会保护好他。」

    「保护？」

    「你倒是先为你自己着想。」容念叹了口气。

    「你身为狐魅却自行逆了本行气脉，还能修得圣仙，你还当真是人？」

    「经过紫湮门主一手，早已不是人了。」紫凰露齿而笑，像个天真的孩子。

    容念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只字片语。

    当初紫凰流落街头被紫湮门主捡去，那段日子大概比这十八层地狱还可怖至极，而现在紫凰却能将那段非人的过往坦然地拿出来自我调侃，容念看着紫凰一如往常地微笑心头实在难受。

    ＊

    「白先生可有想说的话？」

    无瑕出了容念的书房刚走下石阶，便见到靠在栏杆旁远眺的紫凰。

    「请问大人是如何让我师父答应的？」

    「念兄没跟你提啊。」

    提？师父只交代了蜡祭交给无瑕，跟随紫凰去，待在他身边是好事。

    可是无瑕怎幺也不知道这怎幺算个好事。

    「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将你带在身边，同时补全你的修为还有真气。」

    无暇怔忡着，片刻发不出声音。

    「很惊讶？」

    「是。」

    「你师父是我的师兄。我曾经拜入绝尘谷门下，那时候的医君是人称花仙的解语花姑娘。」

    「你知道，为何你师父不愿意接受丹青吗？」

    无瑕摇摇头。

    「因为他放心不下你。」

    紫凰轻轻地拍了拍无瑕的头，勾起了嘴角的微笑，配着他的丹凤眼，那笑容有着狐妖的妩媚。

    「大人希望我师父跟丹青……」

    「两情相悦，有何不好？」

    有何不好？也是。只要师父能够开心，无事不好。

    「今日你到东宁宫找玄冬是有何事吗？」

    「大人知道魅毒吗？」

    想着紫凰算的上是自己的师舅，便也不加隐瞒，只是无瑕瞧见了紫凰的眼眸暗了暗，似乎有什幺事情。

    「知道。白先生对魅毒有兴趣？」

    「我有个病患恰好中了此毒。因此想问问。」

    「魅毒的渊源，其实是在绝尘谷。」

    「什幺？」

    「一个拜在绝尘谷门下的狐妖，他因为狐妖的天赋又善于用毒而创了魅毒。」

    无瑕被紫凰明媚的一笑愣住。拜入绝尘谷门下，狐妖……

    这时候他实在问不出口这魅毒是否是紫凰所创的，搞不好问的瞬间就被下毒了。

    「紫凰大人……」

    「能否请问白先生，那位病患的身分呢？」

    「紫凰大人，保护病患是医者的职责，请不要为难。」

    「白先生不想知道行兇者是谁？还是只是单纯对毒性感兴趣，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对病患照顾？」

    「想知道，但不会把病患放在后。」

    「无瑕。」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但是我有个条件。」

    紫凰突然挨近了无暇，半垂着的丹凤眼带着笑意的审视着自己，那瞬间让无暇感受到一种无声而有力的压迫感。

    「什幺？」

    「让我在你身上打入神识，另外……」

    「跟我回紫竹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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