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暱、不暱称(4)#

    芊妤跟在妈妈后头走进一件灯光柔和的餐厅，里头的空调有点强使她拉拉风衣领空。服务员领着她们走到某个靠窗的座位，而原先在位上等候的男人站起，和妈妈寒暄几句。

    芊妤看了他的长相，与自己原先设想的是不同人，明明是「老伙伴」却不曾看过，芊妤往他脸上多瞧了几眼。见妈妈与他说话方式还算热络，估计合作许久。

    起初与往常一样，芊妤在一旁当花瓶，以往她出席这种饭局只是要让妈妈多个话题，或者是要离开的藉口。

    「还不错啦，老婆大人还肯赏我些饭吃。」对面的中年男子哈哈自嘲着。

    「amy没让你煮给她吃？看来你最近真的挺快活的嘛！」小妤妈也轻鬆笑着与他聊天。

    芊妤察觉自己娘似乎和那人交情颇深，停下心里的单字默念，她观察了下那位中年男子的五官。

    说是中年男子这样普通貌似对不起他，虽然看的出岁月痕迹但能够想像他年轻时应是潇洒英俊，一双锐利的眼神即使是在这幺愉快的谈天中还是存在，或许那就是今日他卓然有成的关键吧。

    「这个……芊妤，我脸上有东西吗？」

    芊妤太过专注研究对面「老伙伴」的容貌，当她回过神，发现妈妈和对面的那人都看着自己，忽然一阵尴尬，吞吞吐吐的说：「呃……不，没事。」

    「啊……一定是太无聊了对不对。」老伙伴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自责，但芊妤听他这样说却起了罪恶感。对她和妈妈而言，他也是客人，让他说出这番话也不太好。

    「没有没有，您别这样……」芊妤赶紧出声否认，但他大手一挥，一脸「我懂我懂」样，从公事包内拿出手机，对芊妤母女对个头告知后离席。

    「我去洗手间。」芊妤低声在妈妈耳畔说。

    手部沖过冰冷的水，捧起一把往脸上拍，取出面纸将残留的水滴吸乾，芊妤透过眼前一正面镜子清楚的看着自己。

    双眼无神，嘴唇的血色少得可怜，她只觉得有点累却不知自己的面容竟如此憔悴，应该是最近準备考试压力大的关係吧……还好餐厅的灯光不算亮，应该不会明显让人察觉她的倦容。芊妤轻捏脸颊让它染上粉红，用力地抿了抿嘴使其红一些。

    她回到座位时，「老伙伴」已经在位上了。

    「跟妳们说声抱歉啊！我家那个浑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明明提醒他这是重要的聚会。」老伙伴执起酒杯，妈妈也跟着拿起，高脚杯俩俩相撞。

    芊妤觉得头有点昏，她在桌下扯扯妈妈的衣袖，低语：「我想先回去了。」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妈妈摸摸芊妤的头髮，担心问：「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芊妤微笑摇头：「没有，有点累了。」

    不麻烦妈妈载芊妤自己叫车回去，站在路旁时冷风拂过她的腿，因为裸露在外所以觉得有些凉，她在原地小踏步希望能够让身体暖和些。一辆计程车打了方向灯往她的方向停，芊妤以为那是她打的车，才向前要拉开车门，车门倒是自己开了，里头走下一位男性。

    芊妤尴尬地后退，后面跟上的计程车才是她叫的，芊妤头低低的与他擦肩而过，右手臂不小心与他相撞，她抬头：「抱歉。」

    「没事。」他点个头，往前走。

    芊妤拉拉裙襬，走向后方另一辆计程车。

    回到家里打发掉管家婆婆，芊妤走进自己房间，她抵挡不了一阵晕眩而跪坐在地，眉深深的锁着，单手抓着墙缘想要支撑起自己，越是努力眼前就越是昏暗，身体使不上力，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旋转了九十度，头感到顿痛接着失去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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