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想到等一下要找数学老师，就好恨啊！」小闷不甘心的摇着头，谁叫今天是妳幸运的十四号呢，数学老师最爱用日期对照座号选小组长。

    「哇哈哈！果然就是妳这个倒楣鬼！」一旁的班长幼稚的摆出鬼脸，但我们都没有忘记上次那个倒楣鬼是班长自己。

    「一边凉快去吧。」我凶狠的说，但没有将脸上的微笑卸下。

    「是是，我这就去吹风。」班长笑嘻嘻的朝别的地方走去。

    我看着小闷恶劣的捏着我的橡皮擦，再拿起蓝笔在上面画一个叉叉。

    「陪我去嘛！」小闷哭丧着脸，紧握着我的手。

    「白痴，我又没说不陪妳！」她听见我那幺说后，总算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们放弃了美好的午休时光，在办公室里的小桌子上，登记着好几次的小考成绩。积了这幺多，数学老师真不是普通的懒啊。

    别忘了写日期喔。是他看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接着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还冒着吵醒他的危险，抽出被他压着的名条。

    「三十号，七十六。」

    「六号，八十二。」

    「二十七号，四十八。」

    顺序乱跳的考卷，我吃力的上上下下，左手对着座号，右手忙着填下分数，眼睛因快速移动而有些疲惫，握着蓝笔的手也沁出手汗。

    「换我了吧，免的纸都被妳弄溼了。」小闷接过笔，微微皱了眉头，再用衣服擦了擦笔，全神贯注的好像在说：「来吧！」。

    「永齐，今天搭车顺利吗？」她一脸痴呆样看着我。

    「很好啊，畅通无阻，红灯变绿灯。」收拾着五份考卷，我小心翼翼的叠好。

    「唉－－」她累的将手环着我的肩，刚刚全力冲刺登记完所有人的分数。

    换来的是剩下十分钟的午休。

    「嘿！妳们还真辛苦！」突来的问候，我和小闷同时抬起头，迅速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想起他是当初在门口叫醒奇妙人的开朗人。

    「欸？我认识你吗？」小闷懊恼的抓着头，我敲了敲她的脑袋。

    「噢，我是小夏的朋友，阿橙。那个……爱睡觉的家伙……的朋友。」他有点小尴尬的说，先是盯着小闷漂亮的浏海，再看看我呆滞的眼。

    「嗯，想起来了！」小闷过了几秒后点点头，我也点点头。

    我们在走廊上无聊的靠着墙，等待钟响。

    「他，我是说小夏，今天有来吗？」将奇妙人吞回嘴边，我打破沉默。

    「有啊，他不请假的！」彷彿很自豪的，阿橙笑的开怀，一面想看看教室里熟睡的同学，一面看向右手上的錶。

    「这幺酷！」小闷开心的跳上跳下。

    「阿橙啊！他在班上多话吗？」她凑到他身边，急得像想听故事的小孩，我也不由自主的靠近。

    「少的很哩！一不说话，就安静的快睡着，一说话，也懒洋洋的喔！」阿橙夸张的语气逗的小闷哈哈大笑。光是想像奇妙人呆呆的说：「喔。」我也忍不住微笑。

    「怎幺？妳们很喜欢小夏吗？」这句话很单纯，没有揶揄、没有戏弄。中午和煦的阳光在走廊上裂成一片片暖暖的淡黄色。

    「欸？也不是啦！永齐？」小闷寻问我的意见。

    「嗯，只是很好奇啦！」我比了个ya，她也兴奋的竖起大拇指，我们对彼此笑笑。

    「好好喔，小夏总是这幺幸运。」阿橙轻轻皱起眉头，随后又对我们扬起开朗的笑容。

    正好，钟响了。

    格外清晰的钟声迴荡在校园。

    「再见啰！永齐和永齐的朋友！」他走进二班教室，直接把最近的窗帘拉开，唰的一声很豪迈。

    刺眼的亮黄色洒在靠窗的桌上，照亮了四五个缓缓撑起头的同学。

    特别注意到，唯一没移动的熟睡脸庞，咖啡色的头髮乱乱的盖住轻闭的双眼，两只手安稳的围着他週遭的空气。

    上下微微起伏的律动，想要多睡几秒似的奇妙人避开阳光，将头埋进手臂间，却还是一边撑起身子，努力的揉揉眼睛。

    莫名的好紧张。

    「我是小闷啦！」她对着阿橙的背影大喊，他回过头，灿烂的学她竖起大拇指，走过奇妙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莫名的好紧张。

    他歪过头，透过玻璃，我望见他朦胧的双眼也正看着我。

    送他一个永齐微笑，我挥挥手。

    小闷高兴的大力摇着手掌，急促的呼吸透露着她的兴奋和永无止境的好奇。

    他缓缓的点了两下头，要不是我看错，他微微发红的脸颊和不知所措的表情，真的好可爱。

    我拖走小闷，内心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多了一种期待，多了一种想要好好握紧拳头的热血，就像刚看完海贼王漫画忍不住乱吼乱叫，又或是在路上捡到一百块偷偷放进口袋的心跳加速。

    回到教室后，我环顾一个个低着头的同学，好像刚刚没有午休一样。轻轻看着敏成忧郁的侧脸，我放开拉着小闷的手，纳闷这冷的发抖的气氛是什幺，有种不安在骚动着。

    小闷僵硬的将微笑收起，我们走回唯一的两个空位，坐上冰冰的木椅，不敢大声呼吸，胸口闷的快喘不过气来。

    「怎幺了？」小闷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旁边的同学。

    敏成转过头盯着小闷，认真的脸。

    「嗯？」她发觉不对劲，焦急的也转过头看着我，我错愕的摇摇头。

    「二年级……二年级开学就要分组了。」班长开口说。每个人像害怕某种东西般的缩起肩膀，纷纷别过头。

    依稀记得刚开学时，老师说过高二升高三时才会分类组，怎幺突然改成高一升高二了？狠狠倒吸一口气，因为大家都没有做好分离和决定未来的準备。敏成悲伤的抓着头髮，小闷瞪大着眼。

    我们安静的不说一句话。直到第一节是班导的课，老师尴尬的踏进教室。

    「老师，是什幺原因要提早分组？」陈克杰鼓起勇气问。

    「唉，这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让你们先选定志向吧。」他懊恼的望着我们一个个呆愣的脸，原本很开朗的班导顿时像乱了手脚的菜鸟老师。

    「欸，永齐。」小闷用我很少听到的落寞声音说，我露出一抹苦笑望着她。

    「这就是所谓的晴天霹雳吗？」她也露出一抹苦笑，但接着用些许乐观的语气说。

    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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