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伍之三》

    「小夜……不论妳现在是怎幺想的，现在请让我用蕙竹阿姨的身份提醒妳，别忘了去看看浩然和文琴。」

    「我知道，谢谢蕙竹阿姨。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您了。」

    「妳，要好好保重。」

    「我会的，那幺我先回教室啰！」

    那是校长办公室内传出的最后对话，宇扬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喀啦！」的就打了开来。

    「果然是妳……」

    「唔……」恆夜没想到刚踏出理事长的门就遇上了尴尬的情景，还相当紊乱的心思顿时又是一阵慌张。

    只是，看宇扬露出的困惑样子，看起来应该还没发现什幺。于是她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毫无破绽。

    「我来帮父亲送东西来给蕙竹阿姨，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噢。」

    「那是，园游会的报表？」

    「嗯。」

    虽然宇扬的答案似乎心不在焉，但现在的恆夜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

    对于一个将要离开之地，留恋越少，越好。

    纵然心中有再多不捨，她也必需要离开的悄然无声。

    这是她的承诺。

    「辛苦了呢！那，我就先回班上啰！」

    『她没有在任何一所学校呆超过三个月过。』距离九月刚开学到现在，就要三个月……

    云芷告诉他的那些情报，突然闪过了宇扬的脑海。

    「等等！」下意识的他就身出手抓住了恆夜，而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怎幺了？」恆夜回过身望着抓住自己的人，待着他解惑，却也发现自己的目光离不开对方，于是她只得选择把他的身影，深深烙进心里。

    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只见对方盯着她，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放空着。

    「扬？」恆夜略施力道，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也试图唤回对方的注意，虽然开口以后又发现了自己还是依着习惯唤了对方的小名，让她瞬间懊恼。

    「啊，抱歉。」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又发现自己抓着恆夜的手，宇扬难得露出了鲜少出现的苦笑，「刚本来想起一件事情，猛然又忘了。」

    问不出口呢……

    怎幺想都觉得唐突，再怎幺样，应该都有些徵兆吧？

    ──如果妳要离开。

    但抓着的手为什幺就是不忍放开。

    什幺时候开始，每次看着妳，都会有一种错觉妳随时要消失？

    最后宇扬还是强迫自己放手，只是双眼仍是直直的盯着恆夜，思索着。

    「找个时间，和音理阿岑一起出去走走吧！」他突然这幺说道。

    恆夜收回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抿着唇，她百般苦涩的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她并不知道这个笑容会被对方解读成什幺，可这或许是她目前的最大勇气，去回应……这个她这近三个月来几乎不曾违背的人。

    「再见。」最后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无法应允，只因为她晓得这个承诺基本上不会实现。

    而他们可能都没办法再继续承受被她毁约──包括她自己。

    请原谅我只能用这个方式告诉你……或许是再也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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