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是爱情喜剧，不是恐怖鬼片(4)

    「滚开！别往我身上蹭，噁心。」慕桂枝一手握住炒菜铲子，另一手用力推开女鬼，怒吼道：「你，去旁边坐着等。」，女鬼像是被自己的母亲碎念，嘴里不甘心地嘟嚷几声，遂乖乖坐回位置，在腿上铺好餐巾，等待佳餚来。

    慕桂枝拿出一个白色的盘子，在底部铺了一层大致煎过的茄子和小黄瓜，放上二次热过的番茄义大利麵，然后于顶层加了一片罗勒叶作为装饰，模仿普罗旺斯式的义大利麵正式完成！慕桂枝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料理，儘管卖相和店内的食物相差甚远，以剩菜来说，算是上等好菜了吧？

    「bonsoir,   mademoiselle.   （晚上好，小姐。）」慕桂枝有一口流利的巴黎腔，除了说粗话以外，说话基本上非常优雅，他来台和友人合资开一间法式餐厅前，在法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没有餐馆愿意雇用他为员工时，曾流落街头过，所以他对没有钱可吃饭的人，会特别宽厚。

    女鬼开心地拍着双手，「终于来了！」

    「c’est（这是）……」慕桂枝解释这道料理之前，女鬼已经拿起叉子，努力捲起义大利麵，一大口吃下去，红色的酱汁喷得到处都是，完全没有淑女应该有的矜持和涵养，简单来说，就是没气质，即使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本质没有「优雅」二字的人，穿什幺都是「屎装」，他呆愣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女鬼，想继续咒骂的台词全忘光光。

    唉，当作是布施吧。慕桂枝走到冰箱，拿了两瓶台湾啤酒，一个开来自己喝，另一个开给女鬼喝，说不定满足这些条件，她会成仙，然后在天上帮他累积一些阴德，毕竟他这一路走来，得罪不少人，也炒了多名员工，心里难免不太踏实。

    今天实在是要命的一天。

    慕桂枝很快把一瓶啤酒喝完，接着开了第二瓶来喝，走路摇摇晃晃，他精神恍惚地看着女鬼，她三两下便把义大利麵吃完，扬起嘴角说：「主厨大人，您的厨意不愧是台湾第一！唯一可惜的是，台啤喝起来特别苦，能不能换成海尼根呢？这样小女子会充满感激地离开你家。」

    「哈啊？海尼根？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你在我家，我给你吃什幺就吃什幺，不准有异议！」慕桂枝酒量不是很好，才喝了第二瓶，已经满脸通红，开始胡言乱语，他大力放下酒瓶，发起牢骚：「你以为我想要炒妳吗？每天我都是最早到餐厅，最晚离开餐厅的那位，而妳呢！端盘子的，浓妆豔抹，到底是接待哪种客人啊？还有，另一个……切菜是基本功，不是你随便乱切，交差了事就可应付的！切菜是门学问，切太厚很难熟，切太薄，你叫客人吃什幺？这样会造成一道菜火侯不均，变得很难吃！」

    「对，你说的都对，然后呢？」女鬼随意打发几句。

    「什幺然后，当然是炒了啊！怕他们出去没头路，还联络一些餐馆暂时收留他们。」

    「主厨大人真是菩萨好心肠。」

    「还好啦……不过，你究竟是谁啊？」

    「哈哈，对了！您刚刚不是在说餐馆的事情吗？」

    「餐馆……他们在那边没比餐厅好，一样忙碌得很……呼噜……呼噜……」

    「……睡了？」女鬼悄声说道，偷偷往慕桂枝的方向瞧了一眼，见他趴在桌子上，双眼盈满睡意，眼皮几乎重得快要阖上。

    女鬼趁他发出鼾声睡着时，蹑手蹑脚走到冰箱，翻起海尼根或其他酒瓶，她顺手举起一瓶冰火，欢活地準备坐回位子上喝，结果慕桂枝站在她身后，低头上下打量她，冰冷地问：「我不是说过，不准有任何异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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