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彷彿接吻

    听见站在她背后的布莱德，那带着歉疚的低沉嗓音，伊莎蓓儿忍不住抬起脸，她看着镜子中映照布莱德的神情。

    「蓓儿……」

    布莱德的指尖，轻触她背上的新生的羽翼，微蹙眉心，歉道：「对不起，害妳受伤。」

    似有若无的接触，敏感得令她脚尖都要蜷缩起来。

    布莱德难掩内心触动，彷彿回到当时自己失控害得蓓儿身受重伤的那一段回忆；他将那段后悔不已的心痛，牢牢记在心底。

    小翅膀可以让他再看一眼吗？

    他很想问，但始终踟蹰。

    其实想关心她的伤势，却迟迟问不出口。一直无法袒露真心问蓓儿。

    他害怕见到那对受伤的纯白羽翼，更深深害怕着，他是不是害得她的小翅膀无法恢复成原来可爱的丰满模样。

    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感到羞耻。他在她面前，是胆小鬼。

    他的记忆停留在蓓儿情状痛苦地让苏结花和葛蕾塔一根又一根拔下她背上小翅膀的羽毛。

    而他，只能缩在角落暗处，看着那凌迟她肉体的一切过程。

    蓓儿咬牙隐忍身体上的痛苦，一滴眼泪也不肯流下，却为了他的安危，流下她从不轻易示弱的眼泪。

    蓓儿，为什幺对他如此好？

    从一开始见面，他对她态度不算友善，甚至还有些瞧不起她是个比他还弱小的猎天使。

    也许是她对他的一丝施捨，但这份温暖的施捨，让他再也无法对她淡然以对。

    那一晚，他见着她好不容易睡下，而不是痛得昏厥了过去。他站在床边，凝视她苍白虚弱的侧脸，连弓紧的身体也无法舒展开来。

    她像只濒死的小鸟。

    他心疼那模样的她，心疼她，为他付出这幺多。

    体内的感情，忽然间，切切惦念她，温热涌出。

    他流下深红的眼泪，那像从他心脏裏痛得淌出鲜血的椎心悔恨。

    他从不晓得自己会流泪，还是为了一名猎天使而落泪；他从不晓得挂念一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热烈苦闷，冰冷的血液也为她沸腾的疯狂程度。

    他深怕当时失控丑陋邪恶的模样，在她脑海抹灭不去；他害怕自己会被她厌恶；更害怕她会因此惧怕他。

    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幺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不要自己的过去和记忆。

    他只要她一人就好。

    蓓儿，我是如此疯狂的眷恋妳。

    布莱德目光颤抖地凝视宛如初见时美好的那对小翅膀，他缓缓伸出手，像第一次触摸时的感受，丰盈柔软，棉花糖般的甜美香气，如阳光般温暖。

    蓓儿的小翅膀。

    是的，眼前如同那时候。

    伊莎蓓儿十分意外布莱德这幺感动再见到她的小翅膀，这对她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受。

    她背上这对小翅膀，在猎天使一族眼中看来，是百分之百的缺陷翅膀，是族人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秽气的畸形羽翼。

    她活了这幺久的年头，从来没有人这幺渴望再见到她的小翅膀。就连伊莱也未曾。

    甚至她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小翅膀。因为那是她「无能的」象徵。

    她自己从不曾喜欢过自己的小翅膀，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喜欢上的小翅膀，布莱德生动的眼神完全表达他对它的重视。

    她很意外，真的非常意外，布莱德对于这对小翅膀表现出来珍重。她觉得身体在发烫。

    头一次……有人这幺珍惜她的小翅膀，不觉得她的小翅膀很畸形、甚至是丑陋。

    她心底撼动，心跳加速。

    胸臆间一股漫天飞舞的甜蜜刺痛，将她的胸口挤得发疼。

    毫无防备下，布莱德更对她做出她从未想像过的动作——他低头亲吻她背上的小翅膀，令人无法忘怀的轻柔抚触，爱不释手。

    一波又一波酸麻的静电从每一根被他亲吻羽毛直捣她的心脏，她轻阖眼睫颤抖，忍不住仰首，用身体磨蹭他，从喉咙裏逸出连她都未曾听过绵柔娇吟。

    脑袋裏一片混乱，布莱德的举动让她无法思考。甚至让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的尴尬状态。

    布莱德从背后将她抱紧，下半身忍不住贴上她扭动的臀部。赤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更加敏感，牛奶色的肌肤渐渐染上初樱绽露的清纯甜美，圆润光滑的肩头，羞红地拱起肩。

    闯入心脏的感官刺激，蓓儿从未与人如此亲暱的肌肤相亲，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布莱德变得浓重的呼吸在她的背上一深一浅吐纳。

    完全盛开的羽翼，被布莱德含在唇畔间，彷彿接吻。

    他的呼吸灌入羽根和羽根上下重叠的缝隙，温热吹拂，像他的大掌游移在她柔软紧绷的乳房。

    她的小翅膀被布莱德亲吻着，她脑袋晕眩发热，几乎站不住脚，身体的重量依偎在布莱德的胸膛，他把她揽在他宽阔的怀中，将每一根羽毛吻遍。

    他的手掌沿着秾纤合度的腰线，那些带着点湿滑触觉的水珠，指尖将它们款款拨开，击碎，变成更细碎绵密的水珠。

    湿滑的掌心沿着蓓儿可爱的臀部至大腿曲线，细诉情衷歌咏。

    老天，她的心跳声，彷彿呻吟。因他的触碰。

    布莱德浑身犹如沸腾的冰块，快速融化，听着蓓儿意乱情迷的心跳声，他的理智即将融成一滩发狂的春水。

    他想狩猎她，在她甜美的体内纵情驰骋！

    他想吮饮她，咬住她迷人的脖子，聆听她崩溃的尖叫！

    该死的，在她面前，他根本把持不住自己！

    布莱德血红的眼眸转化成金色眼瞳，獠牙伸长，酷邪的黑色斑纹从髮际延伸而出，十足邪恶的面貌。

    他伸出舌尖舔撩她的脖子，感受舌尖舔舐跳动的动脉血管，只要他轻轻咬下……手掌覆住一边的乳房，甜美的心跳声又更迷乱，她无助地喘息。

    他更喜欢这样的蓓儿，诚实表达，她想要他。

    慾望开始变形扭曲，如同他此刻的样貌。

    布莱德张嘴即将咬下她的脖子，他看见镜中自己异变的形貌，露出真实性慾的可怕眼神，神魂不住颤抖，他鬆开怀中的伊莎蓓儿。

    不……这不是他……布莱德眼神痛苦地瞪着镜子中的人影。

    转身，他落荒而逃。

    身后的依靠突然消失，伊莎蓓儿踉跄半步，她转过身，眼前只有一扇轻轻摇晃的浴室门扉。

    伊莎蓓儿收回视线，她低垂脸孔，翅膀微微颤抖，她情不自禁将自己环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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