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废柴猎天使

    「妳的翅膀怎幺会这幺小，妳是被虐待吗？」布莱德又问：「而且展现翅膀……妳为什幺还要先脱衣服……？」

    布莱德突然搞懂了什幺，他气呼呼地瞪着穿好衣服、扣上釦子的伊莎蓓儿，「妳该不会连猎天使最基本的穿透术都使不出来吧？」

    布莱德见她一脸「都被你说中」的心虚表情，他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贼船，还傻傻地签了一张保护猎天使的契约！

    伊莎蓓儿将契约文件上封蜡章，收进抽屉。

    她眨眨眼，托腮，无害地说：「猎天使的基本能力，我还是有的。只是……我好像先天不足，又后天失调，与其他猎天使比起来，有那幺一点点的──不灵光。」

    这何止不灵光，根本是废柴一枚好嘛！

    布莱德气得跳起来走来走去，「妳究竟是如何从人类手中救我的？这真是太荒谬了！」

    「就装装样子，做足气势。」伊莎蓓儿露齿微笑。

    「不可能，光妳的外貌根本与人类无异，怎幺可能光妳一人就能击退那些人，妳肯定作弊使用了什幺道具。」

    「噢，就一张能使臂膀挥出两吨力量的黄符，就这样把那些人类给吓跑了……」

    布莱德闻言扑通跪倒在地，撇头眼神死绝地瞪视她。

    这女人救下他的成功机率，根本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是靠运气。

    ■

    伊莎蓓儿穿着薄纱睡衣横躺床铺上，她掀开身上凉被，修长美丽的手指拍拍床铺。

    布莱德站在床边，皱着眉头，「妳……该不会是想──」

    「来嘛，快呀，跟我一起睡。」

    「我不……」要他和猎天使同床而眠，要不要留点吸血鬼的尊严给他。

    伊莎蓓儿表情一垮，可怜兮兮地说：「看在我买了那幺多好吃的东西给你吃，你就当一下冰枕让我抱着睡。你也知道猎天使有多怕热，就算我把空调调到最低，还是会热到受不了。」

    布莱德扭头看着墙面上气温调节器上头显示的室内温度：20度c。

    「吶，你让我每天抱着睡，我保证每天都让你可以喝到酸甜气泡血水。」

    「好。」

    咦？这幺快就点头答应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喝饮料。

    伊莎蓓儿笑嘻嘻地拍拍身边的床位，布莱德爬上她的床，四肢僵硬地在她身边躺下。

    「噢，布莱德！」

    伊莎蓓儿乐吱吱地抱住怀中的混种吸血鬼，嘴里不断喊着「布莱德」、「q版的布莱德」、「我抱着布莱德睡觉」……等等诸如此类的少女心。

    伊莎蓓儿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猎天使的心跳声越发平缓，最黑暗的角落，从阴影里爬出像细碎灵体的沙雾，「那东西」诡谲多变，彷彿一滩会自行流动的水痕，沿着墙面行走，时而如分枝散叶，时而如灵蛇滑行。

    它在墙面上滑泳，逐渐逼近伊莎蓓儿床铺的正上方，它吐息，发出不属于这世界的沙哑声，它在墙上疯狂地旋舞，宛如灵体的沙雾，从天花板上像沙漏一样坠下，露出一张不具轮廓的脸。

    『退下』。

    布莱德张开黑眸，露出尖锐阴森的长獠牙，对着可怕骇人的灵体，喝斥「它」。

    那吸取精气的怪物立刻被布莱德的威吓驱离。

    一室恢复平静，依稀听得见伊莎蓓儿酣睡的呼吸声，布莱德侧转过脸，凝视这丝毫不察危机临身的废柴猎天使。

    布莱德这一整天过得惊心动魄，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更多的事情，漂亮锐利，又深邃的黑色瞳孔，疲倦地阖上沉重的眼睑。

    他还记的。

    记得脑中有一道声音，要他寻找一样很重要的……

    那究竟是什幺？他却忆不起。

    对他而言，既视是如此弥足珍贵；为何，他内心深处有另一股挥之不去的憎恨，深恶痛绝──恨不得亲自用獠牙将之撕裂的重重矛盾。

    ■

    伊莎蓓儿一早就起来用一百吋的液晶萤幕，和人类女性好友苏结花进行视讯。

    她起床的时候，身旁的布莱德睡得相当沉，连阳光照射了他的手臂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伊莎蓓儿立刻按下将窗帘降幕的按钮，丝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她的卧房。

    她摸摸布莱德细软的黑髮，看着他身上的疤痕与昨日相比，更淡了些。

    伊莎蓓儿有些意外，布莱德再生的痊癒能力。按照昨晚那样严重的伤势，不可能才一晚的时间，便修复得如此迅速。

    她掀开她借给布莱德穿的休闲睡衣，看着那条还有一圈血痕的左小腿，连这条腿也再生得很完美。

    伊莎蓓儿打直背，双手环胸，莫非是那些高级补给品的效果吗？

    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布莱德是黑眸，标準的混种吸血鬼。

    文献纪载，血魔一族始祖纯种吸血鬼蒙多里埃是紫眸，再来是金眸和红眸。从前红眸是最稚嫩的混种吸血鬼，现在则是黑眸。表示属于吸血鬼的那部份相对的稀少。

    听说，现在仍有隐藏行蹤的古老红眸吸血鬼，但传言真实度有多少，根本无从判断。

    伊莎蓓儿替沉睡的布莱德盖上棉被，打算要买很多的吸血鬼高级补给品让布莱德食用。

    但，她这个月的零用钱已经花光了。伊莎蓓儿当下便想到一名最佳人选。

    ■

    时至中午，伊莎蓓儿打开七楼的走道监视器，果然看见手上提着许多购物袋的苏结花。

    不等苏结花按下面板对讲机，伊莎蓓儿漾着微笑提早为苏结花打开大门，她倚在门边，笑问：「结花，妳手上这些战利品会不会太夸张了。」

    头戴软呢帽的苏结花，她有张标準东方女性的脸孔，颧骨上还有几颗可爱的小雀斑，咖啡色棕髮后蓄着一条编织精美的鱼骨辫，穿着打扮像邻家少女。

    苏结花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礼物分了一些挂在伊莎蓓儿的两条手臂上。

    「这些都是妳交代我买的，都给妳採购来了，还需要什幺，尽量说，无须跟我客气。」

    苏结花大咧咧地踢开脚上的高跟鞋，一只朝天，另一只覆地，进屋急道：「蓓儿，妳说的那名可怜又可爱的混种小吸血鬼在那儿，快让我瞧瞧他，噢，可怜的混种吸血鬼。」

    「结花，小声点。布莱德还在睡呢。」

    伊莎蓓儿在嘴唇的中央比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的手势，要苏结花声音音量放轻。

    她放下手上大大小小的购物提袋，带领苏结花进入她的卧房，「还在我床上睡得香甜。」

    苏结花压低声音说：「噢，拜託蓓儿，让我更近一点看着『妳的布莱德．安．法斯特』吧！」

    伊莎蓓儿的卧房通室昏暗不明，但英伦风情的大床铺，即使没有光线的情形下也绝对目标显眼。

    两名女人蹑着脚尖，摸黑慢慢靠近那张白色大床。

    布莱德其实已经算是清醒状态，只不过身体的疲倦感尚未完全消退，导致他感应外在环境情况半醒半沉。

    在他身边似乎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灼灼视线，由于没有杀意，所以那两道视线靠近他的时候，他并未立刻清醒，因为，他知道其中一道视线是伊莎蓓儿，但另一道视线他并不清楚，听脚步声是一名女性，还是人类的女性。

    布莱德感觉自己好像陈列台上的美味蛋糕，有两名流着口水的小孩，脸贴着玻璃窗盯着他看的垂涎模样，他被这两道视线看得浑身不舒坦，他睁开眼睛，就见一张笑容绝对称得上邪恶的女性脸孔俯身盯着他猛瞧。

    布莱德被那张女性脸孔慑住，「咻」的一声，从床铺上跳上天花板，整个人倒立在天花板上头。

    布莱德此举让伊莎蓓儿和苏结花同时仰头盯着他，伊莎蓓儿更出言讚美道︰「布莱德你现在倒挂天花板的模样好像高加索达动物园里的黒狐蝙蝠。」

    布莱德从天花板上下来，空中翻转一圈姿态优美落地，他不甚高兴地问：「那人类女人是谁？」

    苏结花不等伊莎蓓儿介绍她，她兴奋地向布莱德介绍自己：「我是混种吸血鬼医保平等委员会的执行会长苏结花，你也可以称我hana。」

    一旁伊莎蓓儿在苏结花开口介绍自己的同时，她拍手将卧房内的电源开启，苏结花在灯光亮起的同时，也将布莱德精緻的面容看得仔细。

    苏结花惊讶得摀住嘴，「我的老天……蓓儿，他是我见过的混种吸血鬼当中拥有最精緻无暇的美貌，这名混种小吸血鬼妳是怎幺遇到的……太不可思议了，这等美貌怎幺可能会被人类虐杀，应该是巴不得将他关在牢笼里。」

    苏结花这番话引起布莱德的愤怒，他脸孔狰狞，露出獠牙，对苏结花咆哮：「妳这噁心的人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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