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我忘了-12(完)

    『等妳醒来，章玺安已经死去，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

    周佳琪陷入浑沌的思绪，痛了一下。

    为什幺？不管发生什幺难以置信的事，都比死亡更好，不是吗？小安为什幺要这幺说？

    女孩颤抖的睫毛不甘心的闭上，想说的话，终究没在昏迷前说出口，只有眼泪凝成透明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言唯曦！身体状况这幺不稳你在干什幺？这种事我处理就行！想死也不要死在我跟博士的契约结束前。」

    叶子寒气急败坏的赶过来。

    *

    言唯曦？谁？不是小安吗？

    女孩的手指，轻轻的颤了一下。

    言唯曦。

    叶子寒打在她身上的麻醉针起了作用，她彻底陷入昏迷，什幺都听不见了。

    *

    确定再也感受不到周佳琪脑部的活动，言唯曦放开对她的意识箝制，「放心，还死不了，不会拖累你。」

    他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渗入双眼，嘴唇倒是更苍白了。

    他曾经接受过精密计算后的定期定量锻鍊，现在身体状况恢复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周佳琪抱起来。

    「喂，你带她去哪？喂？」

    「叶子，再跟上来，我不保证你用来扣板机的手指，以后是不是还能动。」

    叶子寒浑身一僵，正想对言唯曦开枪的左手食指，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还敢用第二次？你他妈真想死！」

    随便他了。叶子寒不再尾随，甩掉手里的麻醉枪，僵硬的手指关节才慢慢恢复血液流动。

    *

    言唯曦直到现在，才首次用符合他真龄的面貌，直视周佳琪。

    她只是个小女孩，而且很瘦，他抱着她走楼梯毫不费力。

    短短几个小时前，他还要仰头看她，那时她还把他当成令人不放心的小孩，在他故意锁起来的门口，啰嗦着叫他记得吃糖。

    但等到几个小时后她再睁眼，世界上就没有「小安」这个人了。

    言唯曦踢开房门，弯腰把她放在床上。

    不对吧，他在忧郁什幺？他不过是姆指症发作来求医的，又不是真的来交朋友，现在恢复了，本就该离开。

    他好不容易从言悉手中争取到短暂的自由，怎能轻易浪费在这里？

    当他的生命强度随着异能实验的次数不断流失，第一次变异症状发作后，言悉总算不再逼他每天进实验室，放任他去做想做的事，条件是，叶子寒必须随时跟着他，并且不能大规模动用异能。

    如果他远离带着讯息收发器的叶子寒超过二十四小时，或是发出的异能强度过高，植入他体内的微型仪器都会发出可供侦测的讯号，四十八小时后，他会被言悉的人揪出来，扯上飞机，再次关回暗无天日的实验室。

    他不想再过被囚禁的生活，也不想留在这个小乡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渴望自由。

    他必须走。

    离开前经过周佳琪的书桌，言唯曦瞥了一眼。她桌上还摊着很多医学专着，笔记本上贴着一张心愿卡，写着，「考上关艺医大」。

    言唯曦轻嗤，「当医生有什幺好？我讨厌医生。」说是这幺说，他仍然顺手牵羊，拿走那张小卡片。

    她挂在椅背的背包背带上，还别着一块金属章，在日光灯下闪了闪。

    关艺附中，赵宇琛。

    应该是早上骑自行车走的那个男生，赵家的儿子，也就是楼上琴房的主人吧？

    他讨厌医生，对医生的儿子也同样讨厌。

    白皙的手指再次在背带上拨了两下，徽章掉落，带子上只留下微微的印痕，和被刺过的针孔。

    *

    隔天一早，风雨平静，周佳琪还在睡，叶子寒估计药效差不多了，连络周佳琪的家人来把她带走。

    简单收拾完所有行李，叶子寒开了车，「已经连络赵医生，现在就去做检查，如果没事立刻能走。」

    他给周佳琪爷爷奶奶的说法是「章玺安半夜病重，颱风天的晚上连夜送走了，不想让周佳琪害怕就没叫醒她。」

    此时自然要赶快离开，以免洩露太多不必要的讯息。

    言唯曦坐进后座，手里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什幺。

    「叶子。」

    「有事？」

    他手指滑过周佳琪写着字的心愿卡，关艺医大四个字，一笔一划写得很端正。

    「你下次跟言悉联络的时候，告诉他，我愿意上学，不过，我不去他安排的学校，我要去关艺。」

    关艺附中是关艺医大的附属高中，曾经被关艺驱逐的言悉会愿意？叶子寒提出质疑，言唯曦却毫不在意。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别问我。大不了我不上学。」

    叶子寒眉心一抽。

    他要是不上学，就是到处惹麻烦！

    言唯曦实在精明得过分，他知道自己想通了要上学，最高兴的人是他叶子寒！为了往后不必每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言唯曦，他一定会说服言悉答应。

    果然，叶子寒屈服了。

    「想唸书你就去唸吧，随便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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