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自己讲故事的城市

    旅行的时光也许短暂，但所有关于旅行的记忆都成了日后漫长平淡岁月的凭吊，在反反复复的回味中愈发思念这种“在路上”的味道。选择在这样一个季节来哈尔滨，很多人说不是时候。没有消暑人群的躁动，没有冰灯时节的喧嚣，现在的哈尔滨，我觉得刚好。

    火车一路向北，将距离拉远，思念延长。清晨醒来，窗外已是另一个世界，不顾一脸倦容，坐在窗边看日出，好久不见。

    下车，没有想象中的寒冷，我迫不及待地背上相机脚架，开始探索这个城市的脉络。走在城中，随处可见老房子。老，但别致，俄式 欧式，每一栋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栋老房子的楼下，是“九块九”的叫卖声，可露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一等就是一个世纪。

    圣索菲亚教堂的早上，灰淡的雾气弥漫，很难相信眼前这栋拜占庭式的建筑就是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圣地。几位老人蹒跚地走过，提醒我这里一砖一瓦的历史和血泪。

    鸽子们从早到晚地盘旋在教堂上空，偶尔落下一根羽毛，是礼物，还是过去之门的钥匙？我想趁机潜入那个满街“卷舌音”的俄式时代，崇尚艺术的俄罗斯人衣着考究，竖起大衣领子，三三五五地通过这扇门去做礼拜。

    行走，脚下的路却也不同。一百多年前，犹太人修了这条路，从此，车水马龙 历史变迁，都在这里演绎。而路却依旧沉稳地承载着百年的苍老与年轻。

    如今的中央大街上，总是人来人往。吃着奶油老冰棍，看沿街叫卖的红肠和大列巴，能发现很多有意思的小细节。

    总想在这条路上寻找以前的痕迹，比如这样的门牌号，有什么故事，打动了谁又辜负了谁。

    或者沉醉在小酒吧，来一夜畅饮，够筹交错间恍惚看到一个大胡子的老绅士，默默地坐在角落喝着啤酒。眯起眼睛想了半天，这不正是屠洛聂夫吗？再一看，先生已回到墙上的油画之中。

    据说露西亚蕴藏着最多老哈尔滨的回忆，可找到这里费了半天劲，最后还是在这位画家的指引下，于啤酒花的藤蔓间发现了这家低调的咖啡厅。

    坐在这样的咖啡店，四周都是世纪年龄的咖啡机和茶具，摆钟和留声机把人带入很久以前。仔细阅读墙上的每一幅照片，一个叫尼娜?阿法耶纳西耶夫娜的俄罗斯美人吸引了我，在哈尔滨生活了九十一年的她，伴着一生的传奇就这么静静地笑对着世人。

    古朴安静地陈列隔绝了外面的时光，在这里，是否也曾有过老友相逢的热泪 情人惜别的不舍 抑或是几位老人的下午茶，在闲聊中酝酿了时光的滋味。

    那天一直阴阴的，江边又起了大雾，能见度很低。索性坐两元钱的轮渡，去对岸看看。

    踏上太阳岛，就彻底换了另一番天地，原来秋天把颜色都藏在了这里，远的近的，大块大块地铺开，像是迎接远道而来的人们。不愿跟大部队，即使迷路，也有一个人的收获。

    这条小路通向哪里，至今未知，因为就在这时，大雨倾盆。

    小跑着躲进一座小镇，童话般地遇上三只白鹅，低垂白颈让我抚摸。顺着鹅的目光，找到这么一处避雨的小房，是谁留下这小菊，正配我的笔记本。

    夜幕降临，还有很多地方没走。急匆匆地想买些纪念品，在这间画廊看到一幅中意的，可是，主人不知去向。是什么事让他撇下生意？来来来，留个影，就当下次来寻的标记好了。

    后记： 哈尔滨是一个自己讲故事的城市，你可以坐上一元钱的公交，用眼睛自己去听。 在这里，家家户户屯起小山似的大白菜，体验东北人的热情，要和司机聊上两句；历史没有延缓现代人的脚步，到处的大拆大建触动了很多沉睡的老街，于是，一些醒目刺眼的标语也不经意地闯入相机，没有按动快门，我想，这是个过程，很痛，但无能为力。人才的大量外流和房价的趋高为这个城市增添了新的烦恼，只是，很多时候，把酸甜苦辣一股脑丢进锅里乱炖，反而是一种让人亲切的味道。

    旅行小贴士：在哈尔滨旅行很多人选择购买大列巴，切片抹上黄油，配着苏泊汤，味道十分赞。但是中央大街上的大列巴不全是真货，最好到秋林百货公司，这是一家百年老店，哈尔滨人民的很多记忆，都与“秋林”这个名字息息相关。当然，如果你适应“格瓦斯”（酸面包酿成的饮料）的味道，也可以带一些回去，保证是其他地方尝不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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