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节节奏（2）

    “你应该问你自己会弹吗？”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你应该一直跟迈克一起吧，那你来这儿是想向我展示什么呢？”我问的时候故意强调了“展示”二字，好让他知道我也和迈克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想帮你找到时间感，但我们得先治疗一下你的头痛。”

    “我们？”

    “是呀，只要经过你允许，我才能帮你嘛。”

    “好吧。”我这样回答，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想安慰他，而不是因为相信他。

    “好的，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微笑。”

    我可不想微笑。他一个劲地笑已经让我有点不耐烦了，所以我皱了下眉。

    “迈克告诉过我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说道。

    “什么样的反应？”

    “就像只驴。迈克说的是别的词，可是我这个年龄的人不该说那个词。他的意思是说你‘固执’吧，”男孩开始大笑了起来，“他说你宁愿一辈子头痛，也不会愿意听一个孩子的。我猜可能是尊严问题吧。”

    现在看起来，迈克也知道我头痛。他是不是给这个孩子的大脑灌进了什么东西？我站在那儿，努力地不让自己被一个小孩子唬弄住。我能感觉到自己有些不爽。反正已经是不知所措了，所以我决定看看这个男孩会使出什么招数。如果他要真比我厉害的话，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于是我下定决心让他试一试。

    “好的，山姆，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微笑，真的，只是微笑就可以了。想一想好玩的、有意思的事，但这些事必须是真实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的速度降低。速度（tempo）和脾气（temper）是相关的，你知道吧？”

    这个孩子似乎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于是我决定试一下。我想起有一次迈克提出了一个让我十分困惑的概念，我最后终于理解了这个概念的时候，迈克兴奋地在客厅里翻了三个跟头。他告诉我这是孩子才做的事。可是看到他那么高的个子在狭窄的客厅里翻来翻去很是有趣。想到这儿我不禁大笑起来。

    “太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山姆问道。

    “我承认，我现在确实感觉好些了。”我回答道。

    那确实是真的。笑容真的可以迅速减轻很多压力。头虽然还是有点痛，可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痛已经缓解了不少，现在这种痛至少可以忍受，即使是一整天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么想着，我就禁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山姆依然在笑，我觉得他的笑容也顺眼多了。

    “任何时候，这都是你首先应该做的，这样可以感觉好很多。笑可以缓解任何事情，不管是焦虑还是怯场，笑也是有传染性的——你周围的人也会开始微笑的。”

    “我会记住的，我并不怎么怯场，不过我会在别的方面试试的。”

    “嗯，你一定会的。”

    我并不确定他指的是哪点，所以就没继续追问。

    “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我问道。

    “你应该感谢你的头痛。”

    “什么？”

    “感谢它，”他又说了一遍，“感谢它告诉了你一些事情，这很重要。”

    “你让我‘感谢它’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头痛，所以当然也不会感谢它了。我才不想知道头痛能告诉我什么呢。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应该和你的那位朋友再多学点东西，因为你这次大错特错了。”

    他反驳我时仍是带着一脸的微笑：“也许你并不想头痛，可是你还是应该感谢它。因为它是一个指示符。”

    “是什么？”我问道。

    “在你的车没油时，车的指示灯会亮起来警告你。这就是一种赐福。你应该感谢这个指示灯。你不会气得把灯砸坏的，对吧？你也不会拿个东西把这个灯盖住。相反地，你很高兴这个灯能给你个提示，对不对？你也知道要是没有这个提示的话，可能就会有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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