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炮舰外交”的终结（7）

    （一）余兹要求准许皇家海军“紫石英号”安全下驶长江出海。

    （二）余认为皇家军舰“紫石英号”未得中国人民解放军同意于1949年4月20日进入前线地带为招致误会之基本因素。皇家军舰“伦敦号”、“伙伴号”及“黑天鹅号”亦均未得中国人民解放军之同意而进入前线地带。

    （三）双方上级当局今后要求进行任何调查或谈判，英国方面皆不反对。本人同意，如任何一方要求进行此项讨论时，均可包括长江事件之任何问题。在此事件中，皇家军舰“紫石英号”、“伦敦号”、“伙伴号”及“黑天鹅号”曾牵涉在内。

    在信中，布朗特还显得很有诚意地提出，如不能基于这项备忘录达成协议，他“愿在阁下同意及妥善之手续下乘驱逐舰一艘上溯扬子江”，并请求袁将军同意其派一架飞机将授权书送往南京云云。

    事实上，这时英国方面眼看释放无望，已经准备让“紫石英号”秘密逃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解放军渐渐放松了对“紫石英号”的戒备。英国人把解放军每天提供的燃料积攒起来，达到了可以逃出长江的用量。7月30日夜里，“紫石英号”偷偷起航。当时一艘顺流而下的“江陵号”商轮正好驶过镇江，“紫石英号”贴上去，与“江陵”轮并行，借其掩护，躲避解放军炮火。21时大港炮台的25军山炮团发现“紫石英号”逃跑，立即开炮拦截。由于事前守备部队在干部、战士中普遍进行兵舰、商轮夜间识别教育不够，加上没有探照灯等照明设备，黑夜中辨不清目标，结果炮弹多数打到“江陵号”商轮上，导致“江陵”轮不幸沉没。

    25军山炮团用电话通知下游的江阴要塞，特纵守备部队立即派出步兵沿江巡逻，要塞炮兵在黄山炮台严阵以待。到午夜时分，没听见江上有轮船的机器声，也没有看到步兵发出的搜索信号。突然，黄山炮台山脚下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开足马力向东驶去。原来“紫石英号”在接近江阴要塞时，关闭轮机，无声无息地顺流而下。通过黄山炮台时，军舰紧靠南岸石壁，解放军炮位放在山上，炮火居高临下，无法低伸水平射击，死角太大。等炮兵们移动炮架调整射击角度时，“紫石英号”已迅速通过炮台，消失在黑暗之中。

    江阴以东，江面骤然开阔，拦截“紫石英号”更加困难。江阴要塞派出部队乘汽艇追赶。沿途询问过往商船，说是曾看见一艘军舰向下游行驶，舰上关闭灯光，速度很快。江阴要塞估计“紫石英号”到达吴淞口的时间，通知吴淞要塞的炮18团做好战斗准备。炮18团等到7月31日下午，江阴追赶的汽艇都到了，也没看到“紫石英号”的踪迹。原来由于解放军经验不足，未在崇明岛设置炮兵，“紫石英号”避开吴淞口，从崇明岛北面的航道逃出了长江口。当仓皇逃窜的这艘军舰驶离长江，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际，1840年以来帝国主义对中国的“炮舰外交”也随之一去不复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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