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渡江追寇（1）

    本来计划将原定的4月15日渡江的日期推迟一周，也就是4月22日渡江。但由于汤恩伯部队大规模换防情况被章尘率领的27军渡江侦察大队获悉，而南京政府又拒不签署《国内和平协议》，总前委遂决定趁敌军混乱之际，提前打响渡江战役，由中集团在4月20日开始渡江，东、西集团则于21日开始渡江。总攻开始后，即不再停顿，一气打到底。完成渡江后，再略加整顿，东进追歼敌人。17日总前委把上述部署报告军委，18日9时复电：“完全同意总前委的整个部署，即二野、三野各兵团于20日开始攻击，22日实行总攻，一气打到底，完成渡江任务以后，在考虑略作停顿，采取第二步行动。请你们即按此总计划坚决地彻底地执行之。此种计划不但为军事上所必需，而且为政治上所必需，不得有任何的改变。”

    4月20日17时，在谭震林的亲自坐镇指挥下，中集团解放军各炮群开始试射。24军的炮火首先向江心的沙洲轰击，打掉敌军前沿阵地的地堡。同时掩护解放军渡江船只翻坝入江。在渡江作战中，解放军的炮兵显示出高超的技术水平。榴弹炮、山炮循环射击，摧毁独立的地堡，迫击炮则专打逃窜的敌人。当榴弹炮、山炮修正距离时，迫击炮连续射击填补空隙。对岸敌军炮兵反击，解放军立即抓住目标进行压制射击。在炮兵掩护下，解放军突击部队打开大堤的出口，将隐蔽在河道里的船只翻坝入江。黄昏时，空旷的江边已经排满了众多木船，战士们在临时码头上有秩序地迅速登船。

    原定20时开始渡江，但各部队翻坝情况不一样。27军79师19时20分才开始拖船，1小时后235团拖出大部，237团只拖出少部。这时对岸敌军发觉，开始射击。军首长命令已经入江的船立即开始渡江，不必等齐。235团在近2l时率先开始了渡江行动。21时24军统一开始渡江，有些翻坝慢的部队则在22时开始渡江。

    夜幕降临，江上刮起了风。中集团三个军上千船只扬帆起航，船工用力摇桨，战士们纷纷用铁锹、钢盔帮助划水，加快船速。江心里波涛汹涌，江南岸是一片火海，映红夜空。章尘率领的27军侦察队在山顶点燃火堆，为解放军导向。27军79师的船只率先登岸，各部队也陆续到达南岸，平均渡江时间为15—20分钟。渡江部队纷纷在南岸点燃火堆，向北岸传递胜利的信息。船工们运完第一梯队，马上返回再运送第二梯队。21日凌晨2时，聂凤智率27军军部过江，作为第一批过江的高级将领，双脚一踩在南岸的土地上，他便向总前委发报：“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在这次登岸行动中，究竟谁为“渡江第一船”，历来说法不一。如马毛姐、王东诚、张孝华等，都曾被誉为“渡江第一船”的英雄模范人物。现在军事史学界的定论是，27军79师235团1营3连5班所乘的船于20日21时，最先在长江南岸的夏家湖一带靠岸，才是真正的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对此，著名军旅作家谢雪畴在《长江飞渡记》一文中早有记述：“紧靠在我团右侧的，是二十七军济南第一团。这个团的突击队，乘的是一色的小木船。把这种小船从藏船场翻进长江，要比其它帆船快当得多。就因为这一点，他们的准备工作，赶在所有突击部队的前面完成了。于是，这支突击部队，划着几十只小船，一字排开，飞出江面，突出在全线部队的前面，杀奔南岸去了！……这支突击部队的提前起渡，牵动了所有突击的师和团，必须赶快跟上，一来不能让这支英雄部队，陷入孤军苦战的险境中去，二来不能让这支部队，独占了突破长江的光荣。”文中所述的“二十七军济南第一团”，指的就是27军79师235团。而该团1营3连5班所乘的船之所以能成为“渡江第一船”，又是因为通信员传错了口令。当时79师于19时20分开始拖船，到20时15分的时候，235团已拖出大部分船只，而237团只拖出少部分。此时，235团1营下令“已拖出船只整理好，听令开船”。但通信员将口令误传为“船只管理好，开船”。同时敌军已经发觉情况，开始射击。师部据此情况，即刻下令235团、237团使用已拖出的船只，立即发起攻击。后来，乘坐“渡江第一船”的战士除了宋孔广（80年代任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一人以外，全部在上海战役攻击四川路桥时牺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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