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动了坏心!

    除非你动了坏心!

    ㊣(1)267.除非你动了坏心!

    许东和表姐就这样在一起两小无猜地过了两年多。

    姨父的病发生转化，住进了医院。这一天，许东借周休回乡去看望母亲，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幼兰一个人在家，看见许东回来高兴得像只喜鹊，抓住他两只手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好像许东是海外归来一样。许东为她的情绪所感染，高兴地和她一起说笑。过了一会儿，许东蓦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冷静地想了想，才猛地发现大姨没在家。

    “我姨哪?”许东不经心地问。

    “她到医院去了，医生让陪床。”

    许东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你大姨前些天到这儿来的时候说幼兰很喜欢你，盼望着你们亲上加亲……可是，事是事儿，你们哪天在一块儿可别在没结婚以前出什么闲话……”许东迟疑着站起来，喃喃说：“幼兰，大姨没在家，我到厂里住去吧。”

    她未加思索地问：“好好的你怎么想起到厂子里住。吃饱撑的，家里放不下你了吗?”

    “不，我是觉得……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会吃了你?不用说你是讨厌我了，不愿意跟我在一块儿就说话，没良心的。”

    “幼兰，我不是㊣(2)……”

    她倏地板起脸，冷冷说：“小东，别这么没大没小的，是不是翅膀硬了，连个姐姐也不叫了?告诉你，以前那些时候我是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真……呸，别做美梦了，就你这样的八个绑一块儿我也不要!老老实实地给我在这儿呆着，你要走，就一辈子也别回来。”她忽又“扑哧”一笑，接着说：“还跟我动文明词儿，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除非你动了坏心!”她说完话，两颊浮上绯红。许东叹了口气，重又坐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一阵儿，许东正想找个理由潜回自己房去，忽然见她伸出手，红着脸说：“拿来，把她的照片给我看看。”

    许东一怔：“谁的照片?”

    “装什么二楞子，你不是和我说过吗，那个慢茹、快茹的。把照片拿来让姐姐欣赏欣赏。”

    许东感觉睑上火辣辣的，实在有苦难言。说实话，从住到大姨家以后两年多了，许东只见到过金曼茹有数的几回，而且第一次就看见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逛马路，起初他还真没往别处想，还打招呼，说了几句话。但以后几次都是见他们俩在一起，许东就不能不想了，后来，许东和过去常一起玩的同学打听了一下，知道她早就和那个男孩恋爱了，而且还住在一起。许东对幼兰的要求只能苦笑，摇头。㊣(3)

    她紧紧盯了许东一会见，知道他不是在撒谎，忽然抿嘴一笑：“你没有?我可有。”

    “你有什么?”

    “对象的照片哪，还是双人的。”

    许东心里蓦地一阵酸楚，迟迟说：“让我看看行吗?”

    “没关系!”

    她兴冲冲地扯住许东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格格”笑着说：“看吧，那儿!”

    镜子光洁，里面两个青年挨在一起：一个惊讶，一个妩媚地笑着——是许东和她。

    她忽地依在许东的肩上，痴痴说：“东，我爱你……你……喜欢我吗?”

    她漂亮、温柔，又对许东一片痴心，许东怎么能不喜欢。可是，他又怎么……许东蓦地记起一本什么书上写着这么句话：当和情人在一起无所措词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吻来说话。

    就在许东迟疑着自己是不应该、主要还是她让不让他吻的时候，突兀发现她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美丽的眸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炽热的、足以熔化一切的火。

    许东感到了被情火烧炙的兴奋，浑身的血液倏地沸腾了，许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拥抱住她。她的脸贴了上来，许东轻轻地吻在上面，两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

    她轻轻地闭了眼，幸福地偎在他的怀里㊣(4)，享受并输出着温柔。他们就拥抱着站在那儿，谁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品味着时光的流逝。许东兴奋得忘乎所以了，紧紧地搂着她，嘴唇雨点般地吻在她额头、颊上。她揽了许东的脖子，也贪婪地反吻他。他们都在把从书本上或者是电影上学来的吻的艺术淋漓尽致地运用在对方身上。

    幼兰忽地挣脱开许东。她脸颊通红羞答答地望着他，迟疑了一下，喃喃说：“东，亲爱的，你……在想什么?我，我爱你，我……给你，你、你要我吗?”

    许东用热烈的吻代替着回答，禁不住心花怒放，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用一切办法表示着感激。……

    他们偷食了，嗣后，时间不长，他们就结婚了。

    他们结婚以后时间不长，大姨父就死在医院里了，许东这个具有外甥，女婿双重身分的人物便成了这场丧事的中心人物，一切都由他来操持。虽然两位表哥都赶了回来，却也只呆了几天就回各自的岗位去了。从那以后，许东几乎和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整天迷恋在幼兰给他安排的小天地里享受着她的温柔和体贴。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家庭更增添了许多乐趣。如果不是那件不幸他们会和谐地白头到老的……

    孙幼兰经受了一个女人绝对无法忍受的侮辱。

    改革开放以㊣(5)后，厂矿企业逐渐都改变了经营机制，厂长真正成了企业的实权人物。通用机械厂的厂长黄秉信在兼任了企业经理之后，鉴于孙幼兰对产品熟悉，又有电大的毕业文凭，就把她调到了销售部。

    这年夏天，厂子接到长春机械产品交易会的邀请，孙幼兰和一个原来销售科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跟着黄秉信去参加。讨价，还价，互相观摩，时间安排得很紧张。

    这天天气闷热，吃过午饭以后，同室住的一个姑娘看电影去了，孙幼兰打了一桶水，躲在客房里擦洗身子。她洗得爽快，后来就把乳罩也摘了……就在这时候，她下意识地感觉着好像有人躲在暗处觊觎自己，心里打了个突儿，眼睛往四下里看去。门板上有个木节脱落了，仿佛那后面有一只眼睛，她手忙脚乱地把上衣套在身上，一边扣着扭扣，一边走到门边，呼地打开房门。然而，外面狗也没有一个。她心里诧疑，又往走廊里瞟了两眼，同样也是什么都没发现。她把门关上，还在以为自己是想得神经过敏了?然而，等她用布团把那个小洞堵上，正要再脱掉上衣、擦洗的时候，黄秉信竟鬼魂似地从门外溜了进来。

    孙幼兰的心里暗暗吃惊，然而，她还在认为，堂堂大经理，说什么也不至于无耻到偷看女人洗澡的地步：“黄经理，你，你有什么事㊣(6)吗?”她说完了话，意外地发现对方的脸上堆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笑，喉头上下蠕动着，显然是在吞咽着涎水，那色迷迷的目光锥子似地紧盯自己的脸上。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上衣没系好，登时羞红了脸，侧转身，扣上扣子。

    黄秉信居然已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取出支烟点着，吸了一口，缓缓说：“小孙，你调上来以后，表现得不错，为公司做了不少工作。我姓黄的最讲究事实求是，也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我们公司的领导岗位上确实很需要像你这样年轻能干的人才，我想提拔你担任销售部副主任。在上次常务会上，我就直接了当地提出过这个问题，大多数委员也有相同看法，不过，却有两位提出来，你、你不大靠近领导……”

    孙幼兰虽然闹不清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兀间说出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目的，但心里也觉高兴——此刻，她已从适才的悚疑中解脱出来。忙走到墙角的小橱那儿，给黄秉信沏茶斟水。但当她刚刚提起暖壶的时候，忽觉身后有动静，转身看时，黄秉信已悄悄走了过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她看见了他的眼里冒着一股邪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你，你想干什么?!”

    黄秉信满脸淫笑：“不干什么，我关心关心你!”他说着话，呼地揽腰抱住了她，腾出㊣(7)一只手重重地揉她的，张着嘴往地脸上凑。

    孙幼兰气得火冒三丈，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别嚷，嚷什么，你真的不想当主任吗?”他一边说着话，手上没停下轻薄。

    “不!”孙幼兰喊了起来：“你滚，滚出去!”

    黄秉信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嘟嘟嚷囔地说：“不识抬举。”一边说着，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孙幼兰委屈地伏在床上抽泣起来。回到家里以后，孙幼兰把这件事告诉了许东，许东气得火冒三丈，当时就要去教训教训黄秉信。孙幼兰怕平白惹来人们的闲言淡语，又担心影响自己的工作，忍着气，把许东劝住了。当然，提拔孙幼兰当销售部主任的事亦属子虚无有。

    意外的是，隔了不久，孙幼兰被调进经理办公室担任了秘书；她知道黄秉信对自己没安好心，一直加意提防着，年把时间里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天，孙幼兰受黄经理委托到人民银行去申请一笔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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