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单身少妇约会

    和单身少妇约会

    ㊣(1)249.和单身少妇约会

    然而，张玉凤的倩影一旦闯进了他的脑海，便再也驱之不散了：“她是个现代派的女性，浑身充满着生命活力，她那双丹凤眼清澈幽深，像是在无休止地探寻着生活的奥秘。她风度潇洒，步履轻捷，整天忙忙碌碌来去匆匆又像是在追逐着什么。哦，她是在追逐着时间，成功，和她在一起会使人积极进取，对未来充满希望。

    “女企业家，这称号的本身就应使她受到尊敬，然而，依权仗势的任副市长却要挟她，迫她做他的情妇，真的混帐。我许安虽然同样不是个什么好人，却最恨那些衣冠禽兽。是的，我那次帮助她是完全正确而应该的，如果这样一个事业型的女性在生活方面要任人，那么人世间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哦，对了，还有那个新加坡的裕泰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企业，收货已经半年多了，早就超过了信用期限，为什么还不把货款汇来?哎呀，他们不会是一群骗子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张玉凤可就惨了。”

    他即刻又推翻了自己的遐想：“开玩笑，国际间商业性集团的经营签证可不和我们那些工商部门签发营业许可同日而语，只要一餐酒宴，我们的工商干部甚至连银行注册资金，经营地点等等问题也必不落实就可以批准成立一个某某公㊣(2)司。而国际集团经海关进入大陆、进行商业活动，在注册的时候却是要履行十分严格的手续，这方面一丝也马虎不得。”

    他在这方面知识的获得实在应当感激李艳芬。

    他猛地想起，应该和姜振山通个电话，从他那儿了解一下裕泰公司的情况：“是啊，也该和他交待一下金店的经营情况了。整天穷忙，连正经事都忘了。”他黯然一笑，对计程车的司机说：“喂，请你把我送去泰侨大厦，我到那儿有点事。”

    方广臣意外地接到了许安从北京打来的一个电话：“方会计吗?我是许安，请您帮我查一下，咱们在银行的存款究竟有多少?”

    他不由一怔：“这个许先生，究竟是怎么了，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问过这种事儿，怎么在北京忽然想起这个?”他几乎毫未迟疑地说：“有一百七十万，不包括在隔壁信用社的零头在内。怎么，您……”

    耳机那边打断了他的话：“方会计，麻烦您到银行跑一趟，把款子全提出来，另外，再以金店的注册资金做担保，贷款三十万，然后，一起汇到北京泰侨大厦，帐号是……”

    方广臣真正的目瞪口呆了，他实在想不通许安为什么会给他打来这样的电话。说实在的，上次，许安让他填写八十万转入璐美服装公司的帐号的支票就使他大吃一㊣(3)惊，而其原因更出人意料之外：“支援面临困难的企业!”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的困难企业多如牛毛，你就是个亿万大户，支援得过来吗?”

    可是，他终究是个会计，是个私营企业里的会计，服从经理的指令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他也只能在确认一切无误之后，即刻操手去办。

    璐美服装公司的会计科接到工商银行的通知：新加坡裕泰公司由泰国汇来的货款，二百万人民币已由中国银行转汇到他们的户头上。

    这消息不胫而走，转眼间便传得整个服装公司人人皆知。几个月来压在人们心头上的一片乌云顷刻消散了。银行那一百六十万贷款可以还上了，我们再也不必为每月几万元的利息拼命。公司有了这几十万现款，张副总经理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新品种，我们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虽然劳动局一再通知不允许搞加班生产，我们不理睬他也就是了。那些人是不是吃饱撑的，我们没有生产任务，整天闲着没事几干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干预一下或者弄些活几来让我们干。可是，等我们有了生产合同，要提前给人家完成的时候他们又来指手划脚，真讨厌!资本家或许不管我们工人的死活，可是，我们的几位经理可不是资本家，人家在生产上耗费的心血可比我们多得多。人家既然全心全意㊣(4)为我们着想，即使是为人家玩命我们也认命!

    当然，货款汇到，最最高兴的还是直接责任者——张玉凤。与外商签定合同是由她经手，银行的贷款是她跑来的，她在这里面担着天大的干系，甚至险些为之……如今事情圆满解决，她心里的轻松和愉快肯定是别人无法比拟的。在接到银行通知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即刻还清从鑫华金店借得的八十万款子。她当即到会计科拿了一张转帐支票，并让会计算清了应支付的利息，然后兴冲冲地赶去鑫华金店。

    只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她没见到极盼望想见到的许安。

    “张经理，实在对不起。”接待她的方广臣微笑着说：“我们许经理到外地办事去了，不过，这件事许经理在当初就交待过，既然是借钱给朋友，就绝不能收什么利息。如果张经理执意要给利息，也就等于瞧我们许经理不起，请您别让我忒为难了。”

    是啊，的确不应该让人家经办方会计太为难了，所有的为难也只能留在自己身上。八十万人民币，按照最低贷款利息核算，一个多月便该以两个月计，利息足足一万几千元，在当前这种新型的商品社会里，人们都在削尖了脑袋剜门倒洞子搞钱，拒应得的万余元款子不收的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朋友。

    张玉凤绝不否认㊣(5)自己内心深处在热烈地爱着许安，为了这个爱，她不但可以承担一切，而且不惜牺牲一切。但这爱在没被对方接受之前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尤其不能被局外人发现。她是个独身女人，是个非常漂亮的独身女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因而，她也是个十分引人注目、最容易遭受“桃色新闻”攻击的女人。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高警惕。眼前这件事就使她十分为难了，只要八十万借款对方没要利息这件事本身传出去，流言蜚语肯定会即刻应势而生。

    汽车靠着路边缓缓行驶着。

    张玉凤离开鑫华金店之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害怕。真有一瞬，她想再回到金店去，把这份困难强加在方广臣身上，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回家去，先给他们一个不照面，我就不信一个晚上我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回到家以后，她饭也懒得操持，连每天到家之后必听一段音乐的习惯也忽略了，她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认认真真考虑起来。或许是她的大脑细胞出现了什么问题，时间缓缓过去了，她不但没有考虑出来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还常常情不自禁地走神儿，许安的音容笑貌不时闯入她的脑海，驱之不去，谴之不散。

    她冥思苦索了几个小时㊣(6)之后竟歪倒在沙发上昏昏睡了过去。

    一轮半月远远挂在天边，洒下淡淡如水的光华。

    平静的大海和浩瀚的夜空神秘地溶合在一起了，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沙滩上，两个漫步的人几挨得很近，他们除了刚见面时的那几句问候之外这段时间几乎谁也没再说什么。四只脚踏在沙滩上的轻轻“沙沙”声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语言，在向对方诉说着什么。

    正向她所预料的那样，许安没开他的那辆奔驰轿车来赴她的约会。诚然，这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却使她不禁一阵莫名的激动：“他竟然和我一样，没开车来，莫非也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是来和我约会?他为什么要怕，难道也和我一样?”

    她用电话邀许安到海边来散步的时候表现得很大胆，她认为自己应当而且必须和他见见面，至于见面之后究竟要谈些什么她没认真考虑，甚至认为没有考虑的必要，只是坚定地认为他们应该即刻见面。但她来赴约的时候又十分谨慎，自己的那辆伏尔加停放在楼下，楼上的客厅里开着灯，使任何人都会以为她在家里，即使是有谁来串门敲不开门，也只能以为有别的原因不便开门。此刻，她推着那辆半新的“斯普瑞克”、默默地走在他的身边心里感到踏实多了，这些天来萦绕在她脑海里的一切烦恼都消失了。尽㊣(7)管他的表情很平淡，但她却仍觉得自己即将得到幸福了。因为无论怎么说他已经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了。

    “许经理。”

    “不，你不应该叫我许经理。”

    “为、为什么?”她突地羞红了脸，喃喃说：“安，安哥，你是我的朋友，另外，在我的心早就被你占有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却和自己心里的爱一样坚决：“因为我爱你!”

    “请先不要这么说好吗?我们必须先认真地谈一谈，然后……”

    “难有道我没认真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你真诚地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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