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恭王府（1）

    1.喜欢人皮的和珅

    层出不穷的清宫戏已经完全为和珅定了型。

    出身微贱的和珅，仪容清俊，谈吐优雅，聪明有智，应对敏捷，而又善测人意，这样的人中极品如果一旦钻营起来，那就真是无孔不入。

    得到晚年的乾隆皇帝的赏识、信任和恩宠之后，和珅一步步地从户部侍郎、军机大臣兼内务府大臣，擢升为户部尚书、议政大臣、御前大臣兼都统、侍卫内大臣、四库全书馆正总裁兼理藩院尚书；他的官运还没完，不久再升为文华殿大学士，晋封为三等忠襄伯，直至一等忠襄公。清高宗甚至将其最宠爱的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赐婚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结成了君臣亲家。

    和珅身上的要职和大权太多了，随后，他开始穷奢极欲，营私结党、侵蚀军饷、鬻官卖爵。

    为所欲为的权力一定会生出大事端，人性中的贪欲、残暴得不到制约，便急速地走向极端。

    和珅就这样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他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举例来说，和珅家产被查抄时，在徽式屋内得人皮一张，塞以草梗，外以衣饰，挂蜜蜡珠一串，手持金一锭。问是何人之像，下人对曰：“相爷生时，少爷出猎，为人欺负，刘总管即着人去把欺负少年的人抓来，缚挞数千，然后剥其皮。和珅以为人皮乃世之珍宝，命保存。刘总管就想法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禀报于和珅，和珅畏鬼，每入朝先必在人皮像前一揖。”抄家官回报皇上，皇上大怒，然而竟也忍不住想看看人皮像是何模样，后得一见，骇然不已，赶紧叫人烧了。

    2.想起了钱财如粪土

    和珅因为贪而跌倒。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陕西巡抚为巴结和珅，派了个巡捕官带了20万两银子进京，先往和府投了书信，然而等了好几天也没消息，结果花了五千多两银子疏通，这才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奴才相见。一见面那少年奴才就问：“白的，黄的？” 答说是银子，那少年就命令左右把那20万银子收下，然后拿出一名片，说拿这个算是收据吧，答书日后再说。

    那巡捕暗忖，这少年大概是和珅心腹奴才，把这猜测对“懂行”的一说，对方就笑他了：那是心腹奴才的奴才，就凭你这点银子也想见和大人的心腹？

    和珅下狱后，被定二十大罪，宣告天下，大约云：

    当睿庙册立为皇太子时，先期预呈如意，泄机密以为拥戴功，大罪一；

    圆明园骑马，直入左门，过正大光明殿，至寿山口，大罪二；

    肩舆出入神武门，坐椅轿直进大门，大罪三；

    取出宫女子为次妻，大罪四；

    川、楚教匪滋事，各路军营文报，任意延搁不递，大罪五；

    纯庙圣躬不豫时，毫无忧戚，逢人谈笑自若，大罪六。

    ……

    不用往下抄了。

    这都是钱闹的。然而钱财有什么罪呢？就在离恭王府一墙之隔的一家茶楼，一次曲会上，我问教我们昆曲的张先生：“钱财如粪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张先生回答我说，在过去的八大胡同里，住的都是官宦人家或是八旗子弟，油水很大，所以他们的粪便就有人专门收集起来……。这个过程就不详细说了，总之，这八大胡同的粪便也分五个等级，一二三四等粪便都被卖光了，当初堆粪便的那块儿地上的土就被铲了起来，装成小包，专门卖给养花人。这就是第五等，就叫粪土。意思是，钱财就像滋润营养花儿的粪土一样，有个褒义在里边。或者，它至少是中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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