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5）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朝着爸爸的背影大声喊：“爸爸，我是不会替保罗去打架的。”

    贝尼顾不上作任何回答，只想快点到店铺那里去。

    贝尼还没到店铺前，就听见旁观者发出的呼喊声，灰尘漫天，根本看不清打架的人是谁。

    “真是太过分了，这群卑鄙的家伙，光知道凑热闹也不管人死活。”贝尼非常气愤。

    他走到人群边，看到罗琳在那儿站着，瓜子脸惨白惨白，蓝色的大眼睛正盯着那些打架的人，嘴唇紧闭着。贝尼看着她，人人都说她漂亮，而现在他只想把她的黄头发一缕缕地揪下来。他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巴特跟在后面，拉着爸爸的衣角也跟了进去。

    真的，卡西姆兄弟们要杀死保罗。巴特看到保罗一个人对付卡西姆兄弟三个，他正试图只和其中一个交手，但是失败了，他打一个，另外两个就会冲上去打他。巴特觉得保罗真是狼狈极了，他想起了那只身上流着鲜血被猎狗们在肩膀和脖子上撕开口子的公鹿。突然，一记沉闷的拳头声后，保罗倒在了地上。

    巴特的脑子好乱，已经不能思考了。保罗离开他们到姑娘那儿去，现在卡西姆兄弟们找上了他，这都是他自找的。可卡西姆兄弟三个打一个，绝对不公平的。他想到妈妈曾说过，卡西姆兄弟都是黑心肝，他不信也不愿相信。因为他觉得一群爱唱歌、能作乐、会大笑、用丰盛的食物款待他、拍他的背并且让草翅膀跟他在一起玩儿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可是现在他们三个打一个，难道不坏吗？不过琼斯和汉斯是为了鲍勃在打架，这是他们兄弟的感情，这不是忠心吗？巴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了。他看到保罗无力地跪下，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身上沾满了血，却还在笑。巴特觉得他快支持不住了，要被杀死了。

    巴特猛地跳到鲍勃的背上，用手抓他的头发和脖子，用牙咬他的耳朵。鲍勃用力挣脱了他，转过半个身子，将巴特抓起来，像丢一条小狗似的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给我滚开，你这只发疯的小野狗。”鲍勃怒吼道。

    巴特趴在地上，他的脸很疼，也被那只大手打疼了。

    “是哪个决定打架的？”贝尼高声问道。

    “我们。”鲍勃回答。

    贝尼走到鲍勃面前，声音大得盖过了人群的呼喊声：“如果三个打一个，那么，我会认为一个人的是比较好的。”

    “我不想杀了你！”鲍勃低下头，在贝尼耳朵边恶狠狠地说，“你再不让开，我就会像捏死蚊子一样，将你捏个稀巴烂。”

    “我是不会让开的，我说的是公道话。如果你们真想杀死他，可以开枪打死他，然后自己去接受惩罚，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贝尼说。

    巴特注意到鲍勃的脚在沙地上不安地来回移动。

    “我们想和他一对一的打，是他先动了手。”他说。

    贝尼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丢出他的问题：“你说，是谁先动手的？到底是谁对谁干了坏事？”

    “是他！他回来偷……”鲍勃的声音弱了下去。

    保罗用袖子抹了抹脸：“想偷的是雷姆才对！”

    “偷什么？”贝尼问，“猎狗？猪还是枪？”

    这时候，在人群的最外面，罗琳突然哭起来。保罗听到了哭声，低声对贝尼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这是什么地方？”贝尼并不理会他，继续高声说，“难道这里是角斗场？像一群野狗似的当街打架？我看你俩还是另选个日子单挑吧。”

    “我愿意和一个男子汉在任何地方打。”保罗说。

    “我也是。”鲍勃附和道。

    说着他们两个又扭打起来。贝尼插在中间阻拦。在他们中间，贝尼就像一棵小树般弱不禁风，他个子太矮了，根本无法帮保罗抵挡鲍勃的攻击。鲍勃趁贝尼不注意，突然抽回拳头从贝尼的脑袋上方出击，打在保罗的身上。这一拳打得很重，保罗应声倒地，不再动弹。贝尼发怒了，他挥拳朝鲍勃的下颌打去。汉斯和琼斯从两边扑向他，鲍勃则用自己的拳头猛击贝尼的肋骨。暴怒传遍了巴特的全身，他扑到鲍勃的身上，用牙咬他的手腕，用脚猛踢他那粗壮的大腿。鲍勃转过身，用一只手拎起巴特，在半空中给了他一拳。巴特看见保罗又站了起来，随后又看见爸爸的双臂在机械地挥动着，他只觉得耳边响起阵阵轰鸣。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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