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分离

    望着轩辕暗殇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昭穆兰当即问道：“殇，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都跟东方毅说了什么？”

    轩辕暗殇微微一笑，莫测高深地说：“嘿嘿，兰儿，你我都低估了这小子。即便我不让出这具身体，他强大的意识，只怕迟早也会重新取得控制权。只不过，这一回，只怕天界该头痛了。”

    昭穆兰佯装嗔怒：“殇，咱们都决定不理世事，去人间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你又何需挑起他的嗜杀之欲呢？”

    轩辕暗殇伸手搂住了昭穆兰的肩膀，叹了一声，才道：“兰儿，仙魔相恋、或者人妖相恋，本就是个劫。各人都要应承自己注定的劫难，或许，这也是他的命定的劫吧。且莫再担心太多，我们走吧。”

    昭穆兰轻轻点头，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化作两道流星，消失在火境上空。

    人间，某处乱葬岗中，一对相拥而卧的男女尸身，面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忽然，两道青光落在这两人身上，不一会儿，这对男女尸身便缓缓坐起。这两人，正是利用元神附身死者的轩辕暗殇与昭穆兰。

    轩辕暗殇扶着昭穆兰，两人站了起来。触目所及，只见一派青山绿水，烟火缭绕。山脚下，不时传来几声狗吠。他们两人手牵着手，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慢慢地离开了乱葬岗，背影投影在草丛上，两道影子相依相偎，融入了彼此之中。

    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九天之上，王母瑶池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

    在王母旁边，站着手持斩魔剑的二郎真神。他按捺不住地向王母道：“王母，不如让我下去，将这群妖魔孽畜一网打尽吧！”

    王母伸手制止了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不急，且再看一看。”

    魔界的火境之内，由于之前九道天雷的威力太大，被修补好的断层，又开始慢慢有了裂隙。那些仍然站在第二大厅之内的魔兵魔将们，由于有过曾被封印万年的经历，这一次争先恐后地向第一大厅飞来。

    而在轩辕暗殇与昭穆兰的元神离开之后，原本静寂的火境，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芊思绮站在东方毅的身体旁边，没好气地说：“魔尊魔后都已经死了，这战争岂不是我们赢了么？”

    “谁说你们赢了？”伴随着一句冷冷的声音，释安盛一手擎着云龙斩，自人群中走出来。所过之处，魔兵魔将们皆自觉让开一条路。在魔兵魔将们看来，若魔族轩辕暗殇与魔后昭穆兰果然死了，那么，释安盛毫无疑问是领头人选。

    释安盛斜睨了芊思绮一眼，又扫向她身后的狐王、猫王、狐练楚与苏浅浅等人，声音不怒自威：“我，吞云魔童释安盛，如今便是魔界之主。我要称霸三界，谁敢有异议，就站出来！”

    释安盛说完，眼神如炬扫视着火境之内。在他的目光之下，小妖们直接被燃烧成一道青烟，消失不见；而魔族则纷纷低头，表示心悦诚服。

    白灵根本听不见身后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摇晃着东方毅的身体，流着泪，泣不成声：“毅，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说要一直陪着我的，你醒醒啊……”

    说到后来，白灵的声音逐渐低落下去，自知毫无希望的她，默默地掉着眼泪。一时之间，失去了谈无真与东方毅两位至亲至爱之人，白灵心乱如麻，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混乱场面。

    求无欲与欧阳婉儿对视一眼，两人趁乱走到白灵身旁，欧阳婉儿小声劝慰了白灵几句，尔后，朝求无欲使了个眼色。求无欲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白灵，说：“这是我研制的一颗九转回生丹，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你若信得过我，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白灵凝视着那颗丹药，又回头看看地上已经毫无反应的东方毅，终于点了点头。

    求无欲心中狂喜，半跪到东方毅身旁，将那颗黑色药丸塞进了东方毅嘴里。唇角慢慢凝出了一个冷笑。东方毅，这一回，就算你不死，也要让你再活不过来！

    东方毅的意识慢慢清醒，身体的感觉正在逐渐回复。他能够听得见白灵的声音，却说不出话。蓦然间，只觉一颗丸药滚入自己喉咙，顺着肠胃落入化魔丹之处。小腹之中顿时一片燥热，整个身体仿佛快要被撕裂开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承受着剧烈的痛楚，仿佛要将他身体拉扯断似的。

    求无欲走过来，拉着欧阳婉儿，朝白灵道：“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接下来只能祈祷他的运气了。”哼，东方毅，希望你命大吧！

    然而，求无欲并不知道的是，东方毅的这具身体，几经改造，早已没有了心脏。倘若不是化魔丹，此刻只怕东方毅真会魂归九天。但，因为心脏已经没了，而仅靠化魔丹维持体内精气，这颗药丸下来，反倒让东方毅体内气血翻腾，面色忽然青紫，忽然乌黑。他苏醒的速度，竟然阴差阳错地加快了。

    求无欲惊骇莫名地看着这一幕，看了欧阳婉儿一眼。欧阳婉儿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慌张。毕竟，求无欲所研制的药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这一次，她也相信东方毅。求无欲与欧阳婉儿手牵着手，脚步轻轻地离开了白灵身边，躲入了人群之中。

    白灵等了许久，见东方毅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以为他再也不能活过来，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到一旁的东方毅脸上。

    忽然间，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抚摸上了她的脸，温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眼睑，小心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白灵一惊，缓缓转过脸，正好看到一脸焦黑的那个人，朝自己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声音温柔如同神祗：“灵儿，别哭啊……”

    白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满脸欣喜若狂，却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确定地问：“毅……是你吗？你醒了？”

    东方毅点头，一只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

    白灵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东方毅的脖颈，喜极而泣：“毅，你没事，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咳咳……”东方毅这具可怜的身体，遭受了九天雷击，没有硬生生被撕裂成两半已经够幸运了。可这一下被白灵扑上来，不免剧烈地咳嗽起来。

    “啊……弄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白灵放开他，一脸的内疚与小心翼翼。

    东方毅看着白灵的神情，哪里还有之前自己通过神识所看到的冷清漠然。心知她这一切变化，都只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心中暖洋洋的。咧嘴一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道：“痛。亲一下，就不痛了。”

    “呸！”白灵瞬间羞红了脸，恼道：“真是大色狼！刚醒过来就想占人家便宜……”说着，她的眼神瞟到了一旁的昭穆兰，忽然声音停顿片刻，蹙眉道：“毅，你真的没事吗？那魔尊轩辕暗殇，还有魔后昭穆兰……”

    东方毅半撑着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灵，说：“你亲我一下，我才告诉你。”能够重新像这样，通过自己的眼睛来看白灵，像这样真确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即便是疼痛，也觉得幸福极了。

    白灵简直没晕倒过去，不过，也因此更加确定，这人若不是东方毅，那还是鬼不成？也只有这色狼，才会不管当前情势危急，也不顾周围诸多目光，无耻至此。不过……就算是厚颜无耻又有何妨？他没死，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而对于轩辕暗殇与昭穆兰，白灵真得很好奇……想着，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狐王等人正在与释安盛对峙，似乎没人察觉到这边。她慢腾腾地挪过去，一张小脸红得像火烧似的，犹犹豫豫地靠近了东方毅，“啵”地一声，在东方毅脸上飞快印下轻轻一吻。又立即低头，娇羞道：“好啦，你快告诉我轩辕暗殇他们究竟怎么了。”

    这轻轻的一个吻，却让一旁的芊思绮目瞪口呆，她心中五味交加，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白灵终于找到了她心爱的男人，这样，楚楚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吧？难过的是，白灵不爱楚楚，楚楚他一定很伤心吧？……想着，芊思绮转头，目光正好看到了狐练楚。他的目光却停留在白灵身上，神情痴呆，想必，也是被白灵的那个吻震惊住了吧。

    而白灵与东方毅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反映。东方毅满足地伸了伸手，发出满足地叹息：“唉，还活着真好！”

    说罢，他蓦然起身，修长高大的身材站在白灵面前，伸手一拉，白灵便也站了起来。

    东方毅伸出手，一把搂住了白灵纤细的小蛮腰，霸道地说：“这件事以后再说。灵儿，你相信我吗？”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令白灵如同置身甜蜜的花海倘佯。她心中一甜，痴恋地看着东方毅线条刚毅的侧脸，说：“信……”也就在这时，目光蓦然打量到了东方毅仍然紫色的长发，忽然神色大变：“毅，你仍然是魔？”

    东方毅点头，望住了白灵，沉声问：“灵儿，你相信我吗？即使我是魔，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别再离开我。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留在我身边，好吗？”

    白灵看着东方毅紫色长发狂舞，深邃眼瞳里的无限深情，点头，说：“好，我信你。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分开。”

    东方毅点头，望住了白灵，沉声问：“灵儿，你相信我吗？即使我是魔，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别再离开我。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留在我身边，好吗？”

    白灵看着东方毅紫色长发狂舞，深邃眼瞳里的无限深情，点头，说：“好，我信你。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分开。”

    东方毅自信一笑，一手拥住白灵的细腰，另一只手以魔力修复自己受伤的躯体。带着白灵，纵身飞入了人群的争论中心。

    东方毅带着白灵，凭空出现在吞云魔童释安盛面前，道：“释安盛，我还活着，你要跟我抢夺魔尊之位吗？”

    释安盛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在看到一旁的白灵之后，淡淡地笑了笑，手中的云龙斩横放，不以为意地说：“魔尊？不，我要的不仅是魔尊，我要的是称霸三界，以我为尊！”

    东方毅放开了白灵，眼神扫视了火境之内一圈，每个人都觉得东方毅仿佛是在看自己，只听他沉声道：“本尊在此申明，我魔界，无心与妖界争战、更不会肆虐人间。从今往后，我若为魔尊一日，必当令魔界、妖族与人间各行其道，和平共处。愿听从于我的魔族，且听我命令，放下手中武器，不得与妖族为敌；否则，若要与妖族为敌，便是本尊的敌人！”

    听罢东方毅的话，吞云魔童无心思考魔尊前后的变化，只是嗤之以鼻，冷笑道：“说那么多干什么？谁赢了谁便是魔尊，如何？”

    “来吧！”东方毅手中的泼墨骨扇忽然出现。他神情冷峻，淡定从容。

    白灵小声嘱咐他：“毅，你要小心。”

    东方毅点头，朝她温柔地笑：“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的。”

    白灵脸上一红，退后几步，回到了狐王与猫王身边。

    所有人再次惊呆，谁也没有料到，魔界与妖族的战争，刚刚开始没多久，魔尊与吞云魔童竟然内乱。魔界士兵们面面相觑，人人都观看着这场战争。只待谁赢了，便听谁的命令。

    而白灵回到狐王与猫王身边，狐灭不由得皱眉，低声问道：“小灵，这是怎么回事？”

    白灵目光追随着场中的东方毅，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魔尊轩辕暗殇与魔后昭穆兰都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东方毅。他虽为魔尊，但却并不想与我们妖族为敌。若这场战争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狐叔叔，南宫叔叔，你们赞同吗？”

    狐灭与南宫夜澈将信将疑地听着白灵的话，一时间各自低头思索，没有说话。

    而火境大厅的正中央，吞云魔童释安盛与魔尊东方毅，已经各自撩开了架势。

    吞云魔童释安盛的云龙斩发出“铮”的一声，一圈淡白色的光芒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他低吼一声，云龙斩带着他，向东方毅飞去。白色的衣服，白色的云龙斩，在半空中划过一片白色的光芒，令人看不真切他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东方毅仍然没有动，只是手中的泼墨骨扇忽然张开，如同一面铜墙铁壁，将释安盛全部的攻击抵挡回去。下一瞬，东方毅将自己体内全部的魔力释放出来，眼神瞬也不瞬地锁住了释安盛的身影，左手骨扇为防，右手凌厉掌风为攻，一道强劲霸道的魔力直冲释安盛胸口而去。

    释安盛身形一闪，快速避过了这一招，他手中的云龙斩舞得更快，让人只能看到白色的光影。

    东方毅飞到半空之中与他对阵，因为体内有轩辕暗殇的万年魔力，加上这些日子他潜心钻研，故而出招凌厉。

    半空之中，只能看到一白一黑两道光影，彼此斗得你来我往，却看不清究竟谁胜谁负。

    角落里，求无欲睁大了双眼，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应该死的，为什么……”

    欧阳婉儿同样看着半空中的东方毅，又看了看前方的白灵满面担忧，想了想，只好安慰求无欲道：“无欲，算了，事已至此，恐怕这是天意。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死了，灵儿姐姐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看见灵儿姐姐伤心……”

    “但是，婉儿，你忘了他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若不是他，你怎会被那群禽兽蹂躏……又怎会被卖去百花楼？还有你所谓的好姐妹灵儿姐姐，她明明知道是东方毅派人所为，但你误以为是你表姐，她却始终没有说出真相。婉儿，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求无欲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而半空之中，东方毅正与吞云魔童释安盛激战之间，忽然察觉体内化魔丹之处，精气外泄，导致元神不足。元神不足，魔力不大，所使出来的招数威力也大为削弱。如此一来，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他已经接二连三地惨遭释安盛痛击，若不是他反映够快，只怕早已横尸云龙斩之下。

    只是，尽管如此，一个不小心，释安盛手中的云龙斩，仍然抓准时机，一个斜刺，挑肩刺破了东方毅。云龙斩往回一抽，东方毅体内黑色的魔血便“噗哧”一声，如泉奔涌。但东方毅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魔尊的身体，是会自动复原，伤口并无大碍。

    岂料，当他落地之后，却发现肩膀处的鲜血非但没有停止，却奔涌得更欢。刹那间，他脸色雪白。抬眼寻找着角落处的求无欲，看到他眼神中讥讽的嘲笑，电光石火间，东方毅明白了一切！

    是他！是他给自己的那颗药丸，令自己全身精气大泄，元神外露，这样自己的魔力就会逐渐流失。别说此刻是他，即便是轩辕暗殇，一旦服用那颗药丸，只怕也难保命。这药丸，究竟是何物所制？那人为何要这样对自己？东方毅看向求无欲身旁的欧阳婉儿，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尽管已经受伤，但，对于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东方毅绝不能放过他。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几个起落之间，便停留在求无欲面前，泼墨骨扇尖尖一角，对准了求无欲的脖颈。

    就在他准备刺下去的瞬间，背后，吞云魔童释安盛的云龙斩，也已经飞至而来。

    白灵一惊，瞬移到了东方毅面前，袖中红绫霎时飞出，裹住了云龙斩。柔韧如丝的红绫，裹着云龙斩锋利的一头，竟然硬是将云龙斩尖刺的一头调转了方向。与此同时，白灵伸手抓住了泼墨骨扇，紧张地向东方毅说：“毅，住手！”

    东方毅怒不可遏，双眼中有熊熊怒火，盯着求无欲：“让开，我要杀了他！”

    “毅，他救了你，你不可以杀他！”白灵气急。

    东方毅骨扇尖刺对准了求无欲，冷声道：“救我？恐怕是杀我还差不多！你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求无欲不惊不惧地看着东方毅，另一只手仍然牵着欧阳婉儿，说：“我让你死，算便宜你了。你对婉儿所做过的一切，虽九死犹不足惜！”

    白灵闻言一惊，看看求无欲，又看向欧阳婉儿，道：“婉儿，求无欲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刚才给毅服下的药丸，真得是毒药？”

    欧阳婉儿低头，默认了。

    东方毅冷笑一声，手中的泼墨骨扇忽地放下，道：“原来是求无欲！我道是谁，竟能研制出如此好药！可惜，求无欲，你本意要杀我，但你那药却促进了我体内的魔力，令我更快的觉醒；也因为这样，我的魔力大不如前。我真不知道，我是该感激你呢，还是该痛恨你？”

    求无欲恼恨地瞪了东方毅一眼，道：“这次你不死，还有下次！”

    白灵平静地看着求无欲，语气平静地问：“求无欲，婉儿，为何要这么做？”

    欧阳婉儿深觉愧对白灵，仍然低着头。求无欲见状，便愤愤不平道：“你凭什么来指责婉儿？婉儿把你当姐妹，你又把她当什么？你明知道不是姚宜景将她卖入……”求无欲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看向东方毅，狠狠地说：“还有你，你杀了婉儿一家人还不算，还对婉儿赶尽杀绝，灭绝人性！”

    东方毅想到欧阳婉儿一家人，他并非不知自己当年做错了事，只是帝王的尊严，令他无法启唇认错，便默然无语。而白灵则在求无欲平息之后，静静地说：“求无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这样，也许，你永远不会遇到欧阳婉儿，那么，你们还有今天的幸福吗？”

    求无欲抬头，神情讥讽：“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们了？”

    白灵道：“我知道我当时没有向婉儿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因，是我存有私心。不错，我不愿意让婉儿恨东方毅。可是，难道我不是在保护她吗？我之时希望她能够放下仇恨，忘掉过去，与你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事实证明，你们也过的很好。这难道有错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你们要纠缠着过去的仇恨，算个清楚的话，请便，我不阻拦。”

    求无欲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即便东方毅已经受伤，但他仍然是魔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己区区一个凡人，怎能是他的对手？

    但东方毅听完白灵的话，显然也没有了要杀他们的意思。只是冷着脸道：“求无欲，朕也差点死于你手。过去的恩怨，到今天烟消云散！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说罢，他转身，朝一直温柔注视着他的白灵一笑，声音温柔，与之前的冷酷判若两人：“灵儿，你是不是希望我这样，能够放弃过去的一切仇恨，从此不再杀戮？”

    白灵含笑着点头，柔声道：“毅，我知道，再多的杀戮，都填补不了你心中的空白。可是，仇恨并不能够让你快乐啊！既然如此，不如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生活吧。”

    但东方毅听完白灵的话，显然也没有了要杀他们的意思。只是冷着脸道：“求无欲，朕也差点死于你手。过去的恩怨，到今天烟消云散！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说罢，他转身，朝一直温柔注视着他的白灵一笑，声音温柔，与之前的冷酷判若两人：“灵儿，你是不是希望我这样，能够放弃过去的一切仇恨，从此不再杀戮？”

    白灵含笑着点头，柔声道：“毅，我知道，再多的杀戮，都填补不了你心中的空白。可是，仇恨并不能够让你快乐啊！既然如此，不如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生活吧。”

    东方毅握住了她的手，说：“好。今后，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一切！”

    白灵心中一动，娇羞地低下了头。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正欲走开。

    “灵儿姐姐！”身后，欧阳婉儿却喊住了白灵。

    白灵回头，见她目含恳切，便要走过去。东方毅紧张地说：“不准去！”

    白灵知道他担心自己再次被骗，心中一暖，温柔地说：“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是狐妖吗？”说罢，她做了个鬼脸。

    东方毅失笑，竟然忘记了，这女人的法力不弱，眼前的这两个凡人，还不需要他来保护。

    白灵走到欧阳婉儿面前，欧阳婉儿伸手拉了拉求无欲，求无欲怒横一声。欧阳婉儿气恼，伸出手，道：“拿来！”

    求无欲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怀中又掏出了一瓶水晶瓶递给她，欧阳婉儿接过，塞到白灵手里，低声说：“灵儿姐姐，我知道我骗了你，对不起。我希望你还能相信我。这一瓶，是无欲研制的解药，能够让那些魔兵不会陷入疯狂杀戮的状态。只要将它洒在空气中就行了。”

    白灵握紧了水晶瓶，低头沉思几秒，抬头一笑，说：“婉儿，我信你。”

    欧阳婉儿心中感动，道：“谢谢灵儿姐姐。”

    白灵走到东方毅身边，两人再走回火境大厅正中央，释安盛正手持云龙斩，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输了。”

    东方毅古井无波地说：“是，我输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才是魔尊。”

    东方毅不置可否：“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再杀妖族一个人。”说罢，他骤然举高了手臂，声音高耸入云，传进了火境之内每一个人的耳朵：“大家听好了，无论你是妖、还是魔、或者是人，为了我们和平的日子，都请大家放下偏见和仇恨。我，身为魔尊——”说罢，他一把搂住了身旁的小女人，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她，是你们妖界的妖王。但是，我们即将成为夫妻。如果魔界与妖族，能够和平共处，不是更好吗？”

    此言一出，火境之内，顿时议论纷纷。无论是妖，还是魔，都以为自己在听故事。

    白灵同样一怔，随即恼怒地捅了捅东方毅，小声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

    东方毅附耳贴近她耳旁，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旁，令她情迷意乱：“灵儿，你别忘了，你早就是朕的妃子。只不过，朕要再迎娶你一次，成为我唯一的女人。怎么，你不同意吗？”

    他淡淡挑眉，白灵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只得羞涩地点了点头。

    东方毅满意一笑，继续道：“大家可曾知道，在万年之前，魔界、妖族、人间本来都是和平共处，互相尊重的。可是，因为天界神仙的偏见，认为我们妖魔都是不容于天地的秽物，因此，才派有心人来魔界，想要挑起妖族与魔界的战争，好令我们自相残杀，然后神界再出面，一举将我们消灭！”

    吞云魔童释安盛一直冷眼旁观，此时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讥笑道：“妖言惑众！”

    东方毅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自负地问：“你不信？”

    释安盛嘴角牵扯，明显不屑于回答东方毅的问题。

    “那好。”东方毅唇角依然挂着微笑，忽然一只手指向头顶，声音震彻九霄：“下来吧，诸天神佛们，别站在上面看戏了！”

    白灵讶然看着东方毅，奇怪地问道：“毅，你在喊谁？”

    东方毅朝她眨了眨眼睛，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宛若谪仙的男子飞了下来。

    这男子一身洁白羽衣，脚踏五彩祥云，神情冷峻孤傲。他飘在空中不动，凝视着东方毅，说：“这块凝碧软玉，放在你身上，总算没有白费我一片苦心。”

    白灵仰望着那人，惊喜地叫出了声：“真祖！”，这人她见过，在千狐山的云霄殿，狐王所祭拜的那幅画，那是真祖天机玄狐！

    天机玄狐点了点头，朝白灵赞赏一笑，道：“爱的力量，果然比恨的力量大。白灵，你以你的爱，化解了这一场天地间的大浩劫，可喜可贺。”

    “真祖！”狐王率着狐练楚，以及一干狐狸，向天机玄狐行礼。

    天机玄狐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白灵悄声问东方毅：“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上面有人？”

    东方毅神秘地说：“你忘了我有凝碧软玉？那块玉，不但能够保证我不会死，而且，那是女娲补天的石头精华，所以，我能够感应天地之间的一切气息，包括神仙。”

    正说着，天空中不断有其他神仙，陆续飞了下来，飘在半空之中。

    有雍容华贵的西王母瑶池，有手持斩魔剑的二郎神，还有观自在菩萨、以及无极元祖、太上老君、甚至还有菩提老祖，以及其他一些白灵唤不出名字的神佛。这些神佛飘在半空之中，高高在上地看着火警之中的混乱战况，也不知看了多久。

    火警之中，所有的妖族与魔族见到神佛们，纷纷低头，心中充满了畏惧之情，包括狐王狐灭与猫王南宫夜澈也不例外，纷纷向神佛们行礼。

    唯独三个人始终没有行礼：释安盛神情冰冷，不发一言；东方毅唇角含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白灵则愤慨地指着以王母为首的一圈人，怒道：“噢……原来，你们真得在看戏！漫天神佛，也不知救世渡人，只知隔岸观火，你们全都罪孽滔天！”

    白灵的指责，顿时令火境之内鸦雀无声。东方毅一手扶着白灵，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他是赞同还是反对。而释安盛听到白灵这句话，则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观自在菩萨坐在七宝莲花之上，周身香气弥漫，高贵出尘。她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白灵，意味深长地说：“白灵，佛度有缘人，天助自助者。即便是神佛，对于人世间的苦难，也不能做到有求必应，要想让我们来化解灾难，首先得你们自己有渡劫之心，明白吗？”

    白灵一时语塞。观自在菩萨之言，倒并非毫无道理。若是漫天神佛每天忙着替凡间的人解决大小麻烦事，只怕忙也忙不过来了。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一想到这些神佛刚才就在九天之外，看着妖魔两族残杀而不加以制止，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便气呼呼地冷哼一声。

    好在观自在菩萨也并没有与她多做计较，只是从净瓶之中取出柳枝，朝火境之内倾洒几滴甘露，声音自有天威：“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被观自在菩萨净瓶中的柳枝仙气所染，瞬时间，火境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释安盛旁若无人地看着东方毅，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叫来了诸天神佛，我便怕了你！愿赌服输，你输了，魔尊之位是我的！从此以后，我要成为至高无上的魔尊！”

    “孽障！”无极元祖一声断喝，双眼中放射出金光，照样着释安盛，声若洪钟：“迦楼罗者，你还不觉醒？！”语罢，忽然有万丈金光，如同旭日初升，照耀在释安盛头顶，神圣的金光笼罩着释安盛，让他整个人恍如置身金色海洋，看不真切。

    这边，东方毅微微挑眉，不惊不惧地与前方上空的观自在菩萨对视，说：“观音菩萨，可否解答我一个问题？”

    观自在菩萨恬淡一笑，点头示意道：“你问。”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不管是诸天神佛，还是妖魔鬼怪，又或者是人间，都是天地造化之物。既然盘古与女娲孕育了我们，为何有些神佛却觉得我们是不该存在的脏污秽物欲除之而后快？”

    东方毅的表情，不像是在提问，更像是在指责。

    观音菩萨听到东方毅的话，非但不恼，反而淡淡一笑，好奇道：“此言差矣，不知你这谬论从何而来？”

    “当然是——她！”东方毅说着，忽然一手食指指向王母瑶池，愤然道：“你们这些所谓的远古之神，只因觉得我们不配存在于天地之间，才会故意制造事端，希望我们魔界、包括妖族自行毁灭，是不是？”

    王母瑶池冷冷地看着东方毅，面无表情地说：“那又如何？这天地之间，本是洁净污垢。自从有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便让这世间大乱，杂象丛生。充满秽气。若非如此，你们又岂会招来覆灭之危？”

    二郎神站在瑶池身旁，手中的斩魔剑明晃晃一挽，理直气壮道：“天母，何需跟他们多费唇舌？不如让我下去，将这些妖魔统统杀个干净便是了！”

    二郎神这话出口，火境之中，原本誓死为敌的妖族与魔兵们，相互凝视了一眼附近的敌人，这一刻，默契地放下了仇恨，同仇敌慨地盯着高高在上的二郎神。他们都知道，二郎神的威力，是神界中都不容小觑的，否则也不会成为执法者。若二郎神要斩妖除魔，大家都会命丧于斩魔剑下，不由得暂时站在了同一阵线。

    二郎神这话说完，半空中飘着的神仙们，神态各异。

    二郎神这话出口，火境之中，原本誓死为敌的妖族与魔兵们，相互凝视了一眼附近的敌人，这一刻，默契地放下了仇恨，同仇敌慨地盯着高高在上的二郎神。他们都知道，二郎神的威力，是神界中都不容小觑的，否则也不会成为执法者。若二郎神要斩妖除魔，大家都会命丧于斩魔剑下，不由得暂时站在了同一阵线。

    二郎神这话说完，半空中飘着的神仙们，神态各异。

    天机玄狐旋即神情冷峻，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讥嘲笑意；而观自在菩萨仍然神情不动，却转身问王母瑶池道：“瑶池，这可是你的本意？”

    随着瑶池的点头，其他神仙纷纷交换眼色。无极元祖率先反对道：“天母，如此轻易便决定毁灭妖魔两族，是否太过轻率？”

    “轻率？”王母瑶池眼神凛冽地瞟了无极元祖一眼，指着白灵头上的雪晶冰花，说：“你们看，她头上所戴的那支雪晶冰花，乃是本后曾经下令三界，任何人不得采摘的。可这小狐狸自持有妖力傍身，便无视我的命令。他们已经将本后的命令当作耳旁风；而他——”瑶池手指向东方毅，缓缓说来：“他本是紫薇星下凡为帝，却被这小狐狸所引诱，人与妖相爱，违反天条；现如今，他竟已为了她自甘堕落，化身为魔。你们说，这妖族与魔族如此混乱，我为什么不能消灭他们？”

    狐练楚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跨出一步，沉着而郑重地说：“那支雪晶冰花是我采摘的，你要杀要打，只管冲我来！”

    再逢巨变，众人面面相觑。二郎神不待王母发话，便蓦地从空中降落，手中斩魔剑挥舞，声震九天：“胆敢违抗天母之命，我二郎神便先收了你！”

    说罢，二郎神周遭带起一股杀气，冲着白灵而来。

    白灵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还处在懵然之中。她完全不懂，明明是妖族与魔界的战争，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天界要毁灭妖魔？为什么一眨眼间，仿佛事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不受控制？

    “小灵，危险！”狐练楚见状，来不及多想，蓦地飞身上前，手中的伏羲琴“铮”地一声，一道强烈音符，与二郎神斩魔剑所挥出的杀气碰撞，发出“轰隆隆”一声巨响，两道光芒相交，激起了火星四射。

    东方毅见状勃然大怒，忽然将凝碧软玉塞进嘴里，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吞下。右手泼墨骨扇如同一面铜墙铁壁，挡在了白灵面前，同时朝狐练楚道：“灵儿是我的女人，保护她的我的事，轮不到你多管闲事！”

    白灵心中一甜，心跳仿佛猛地漏掉了一拍。这家伙总是那么霸道，即便生死关头，仍不忘吃醋……但，她好像就是喜欢他这样的霸道啊。

    狐练楚的伏羲琴毕竟是上古神器，勉强挡住了二郎神的一击之后，便“哇”地一声口吐鲜血。尽管如此，他仍是长袖一挥，卷起白灵，带着她离开了战斗中间的阵地。

    而东方毅出生之时所衔着的凝碧软玉，本为女娲补天时所剩的一块彩石，能够融入天地之间一切气息，更能帮助东方毅将一切力量化为己用。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抵挡得住二郎神的斩魔剑？

    二郎神见自己屡下杀手，却丝毫越不过东方毅半分，更不用说伤害白灵，不由命令道：“让开，我二郎神是奉命行事！”

    东方毅冷哼一声，怒道：“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令？别说是你，即便是你的主人，胆敢伤害灵儿，本尊一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说罢，他将化魔丹之处的魔力，调集到手中，泼墨骨扇快如闪电，每一次张开，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冲击出去。

    就在东方毅与二郎神打斗之际，半空中的王母，被东方毅的话触怒，不冷不热地说：“只怕你挡不住本后一击！”

    说着，这堂堂的天界王母，竟然出手偷袭，自半空之中，一道仙力，仿佛宝剑的光芒，朝着白灵劈了下来。

    狐练楚皱眉，身体自然的前倾，替白灵挡住这一击。

    毕竟是远古上神的仙力，谁都不知道，若被这道力量击中，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就在这九死一生之间。

    忽然，一道火红色的人影，如同旋风似的，瞬间飞身而起，面朝狐练楚，背对仙力，喊道：“练楚，快躲！”

    “噗哧——”一声，白色的仙力，看似柔和，却瞬间穿透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仙力直接将她劈成了两半，瞬间，火红的女子在半空之中，身体如同一只垂死的蝴蝶，慢腾腾地落下。

    “绮绮！”狐练楚瞳孔猛地收缩，他再也顾不得许多，飞身抱住了缓缓落地的芊思绮。

    看着芊思绮唇边溢出的鲜血，如同一朵凄美的罂粟花开，狐练楚心痛极了，恼道：“绮绮，你真傻！”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旋转着，仿佛这一刻，天地之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这一切，天与地，都消失不见。芊思绮耳朵里，只听到狐练楚那一声温柔而又熟悉的“绮绮”。喉咙一甜，她张开嘴，幽幽地说：“楚楚，你为了她，可以不要命；我为了你，一样……可以……”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芊思绮又猛地吐出了一阵鲜血。鲜红的血，如同漫天飞舞的红蜻蜓，点点滴滴，遍洒在狐练楚胸前。狐练楚抱着她，慢慢落地。想起了几千年前，他与芊思绮两人青梅竹马的时光。

    彼时，她仍是他眼里最美的女子；而他，也是芊思绮最大的幸福。他们两人一同修道，一起练习，一起长大。狐练楚只知道，他的命运与芊思绮息息相关，即便他能与别的女人露水之欢，但他要保护她，让她快乐。

    但是，自从他遇见了白灵，他赫然发现，原来，他的心再也容纳不下旁人；直到白灵在狐练楚心中扎根生桠，他才知道，原来爱情，是很自私很残酷的一件事。若你爱上了一个人，你的眼泪只有她的影子，你的心中只有她的悲欢，你只想为她做点什么，能够让她快乐——至于其他人，哪怕为你做得再多，你也是看不见的。

    芊思绮看着狐练楚内疚的眼神，微微一笑，如同大地逢春，断断续续地说：“楚楚，不要难过……就算我活着，得不到你的心，但是，这样为你而死，你一定……一定，永远都不能忘记我了吧？”

    狐练楚并非无情，只是他的情都用在了白灵身上。此时此刻，他蓦然发觉，自己伤害怀中的这个女人，实在太深太深。他点点头，泪如雨下：“绮绮，我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

    “那就好……楚楚，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芊思绮唇边漾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绮绮，绮绮，我记得你，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狐练楚抱着芊思绮，慢慢地半跪下身子，将芊思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

    狐练楚慢慢站起身，抬头，恨恨地盯着瑶池。

    王母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又是一道仙力挥舞而下，口中狂喝道：“哼，既然你们那么多情，那就统统一起死吧！”

    但这次，她挥舞而下的仙力，却被天机玄狐给接下。

    随后，天机玄狐变了脸色，冷声道：“天母，你说妖魔皆为不洁之物，我天机玄狐也是由狐狸飞升的，天界不少神仙，都是由妖魔修炼飞升的，难道他们也都该死吗？要不要我将他们全都召来？”说罢，天机玄狐拔出了一根狐狸毛，轻轻吹了一口气。这是他在向天界其他神仙通传信号，王母瑶池见状不由变色。

    观自在菩萨也打圆场道：“瑶池天母，你方才出手，已经有损天母威信。妖族与魔界是否该存在，该由天庭会审之后，由玉帝做出判决。你如此行事，众人如何能服？你若再不让二郎神住手，便是无视我们这些老神仙，又将我们颜面置于何处？”

    王母冷哼一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令二郎神停止了动作。

    白灵至此才算看出来，恐怕瑶池王母的处事不公，已经让天界、神界诸多人不满了吧。只是，不知她为何如此执意要除掉妖族与魔族？

    狐练楚愤恨地指着瑶池王母，道：“臭女人，你别以为打不过你我就怕了你，你杀了绮绮，我要替绮绮报仇！”说完，狐练楚将伏羲琴摆正，端坐于地上，双指铮铮弹响了伏羲琴。

    狐灭见状，摇了摇头，走过来，劝狐练楚道：“楚儿，别这样，她是西天王母，你的琴声伤不了她！”

    狐练楚并不答话，只是双手的动作更快，手指很快就鲜血淋漓，弹出来的琴声也越来越壮丽凄切。

    狐王忧心地看了王母一眼，生怕王母再次动怒，会伤害了狐练楚，只好轻咳一声，严肃地说：“楚儿，你给我起来！你忘了当初真祖说过的话吗？绮绮害了多少人，那是她种下的因，如今便是她的果。你不可再造次！”

    “父王！”狐练楚心中愤恨，一边弹琴，一边问道：“楚儿记得，父王最疼爱绮绮。怎么，难道因为杀害绮绮的是远古上神，你害怕了吗？你就不敢替绮绮报仇吗？”

    “这……”狐王一愣，脸色瞬间铁青。

    “狐练楚，休得无理！”天机玄狐的身影飞到了狐练楚面前，伸出一只手，那摆在狐练楚面前的伏羲琴，便飞到了天机玄狐手中。他淡淡地看了狐练楚一眼，道：“你父王说的没错，芊思绮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她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如此结局，已是最好的业报了。如若不然，她害死那么多同族，下辈子连畜生都难做。如今既死于王母错手杀人，想必，王母一定会为绮绮的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喔？”

    王母瑶池本想惩戒白灵，却不想死了的是芊思绮，如今又被天机玄狐将了一军，如何能不气恼？她怒哼一声，并不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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