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园里的睡美人（2）

    “噢，我们得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杰拉尔德说，“我会像成年人一样去跟她谈谈的。”

    “像这样？”凯莎琳用拇指轻蔑地指着他。而杰拉尔德照了照镜子。

    “梳头，整衣，洗脸，洗手，现在我要像英雄一样开始行动了。”杰拉尔德边说边按自己说的去做了。

    这是一个健壮的男孩子，棕色头发稀稀拉拉的，长相引人注目。他敲了敲客厅的门。法语女教师正坐在里面看一本黄色封皮的书，并构思着自己虚荣的愿望，杰拉尔德的表情总是能在转瞬之间让人产生兴趣，这是与陌生成年人打交道时相当有用的技巧。他把自己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向下弯，扮出一副文雅、惹人怜爱的表情，就像小不点儿福特勒罗依阁下那样，对了，那个阁下现在一定非常老了，而且非常一本正经。

    “entrez！4”法语女教师尖声尖气的用法语说道。于是他进了门。

    “eh bien5?”嘶耐烦的问到。

    “我希望没有打扰您。”杰拉尔德说道。他的嘴僵硬得连黄油都不会在里面融化。

    “你没有打搅我。”她的语气软了一些，“什么事？”

    “我想我应该进来向您请安。”杰拉尔德说，“因为您是管这间房子的小姐。”

    他伸出刚洗过的手，手还是湿湿的、红红的，她跟他握了手。

    “你真是一个有礼貌的男孩。”她说。

    “完全没有这回事。”杰拉尔德的语气比先前更有礼貌了，“我十分抱歉，因为整个假期照顾我们一定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完全没有这回事。”这次轮到法语女教师说了，“我相信你们一定都是乖孩子。”

    杰拉尔德的表情使她相信，他和其他两个人是最接近于天使的孩子了，虽然他们仍要犯人类会犯的错误。他诚恳地说：“我们会尽力的。”

    “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事吗？”这个法国女家庭教师和蔼地问道。

    “噢，不，谢谢你，”杰拉尔德说，“我们不想给您添任何麻烦，而且我还在想，如果我们明天到森林里去玩一天，您就更不用操心了。如果我们带上干粮作为晚餐，您甚至还可以省掉为我们做饭的麻烦呢。”

    “你可真会体贴人呀！” 法语女教师冷冷的说道。见势不妙，杰拉尔德立即扮了个鬼脸：眼睛在笑，但是小嘴巴却绷得紧紧的。法语女教师看到他这逗人的神态不禁一乐，杰拉尔德也跟着乐了。

    “小骗子，”她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就说不想让我管你们，却拐弯抹角地装成替我着想的样子？”

    “因为与大人打交道可得谨慎，”杰拉尔德说，“况且，我也不是完全在骗你，人家本来也不想打扰你嘛，还有，也不想你给我们添麻烦。”

    “给你们添麻烦？这叫什么话？你们父母亲就允许你们跑到林子里去玩了？”

    “噢，是的。” 杰拉尔德正经地说道。

    “所以我不应该比你们父母亲更严，我应该提前通知厨师，这下你满意了吗？”

    “绝对满意！” 杰拉尔德说到：“你可真是好人。”

    “好人？”她重复到，“还是傻瓜？”

    “不，是好人。” 杰拉尔德说，“典型的好人，你说话可不许反悔！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吗？比如说替你卷毛线，或是帮你找眼镜什么的。”

    “你把我当成老太婆了呀！” 法语女教师笑得比以前更开心了，“去吧，但是不要太调皮了。”

    杰拉尔德回去后，其他的人立刻就围了过来问他：“运气如何？”

    “成了。”杰拉尔德漫不经心地说，“我早就保证过没问题的，正直的男孩赢得了外国管家婆的尊敬，我想她小时候一定曾是她那小村子里最漂亮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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