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那些年轻的不是敌人的女孩

    有一个17岁女孩在我的论坛上留言，说：“我不喜欢和30岁的女人吵架，因为她们是一群和我不同的人，她们是变了味道的女孩，不正宗。她们喜欢做一些很矫情的无聊的事情给一些有聊的人观赏。比如，写点给比她们小好多的孩子看，被动的要他们去从心里去膜拜。我憎恶30岁的女人。30岁的女人老得很快，爱发臭脾气，爱化浓妆。30岁的女人爱大声吵架。30岁的女人爱搞外遇。30岁的女人爱妒忌比她小的女子。30岁的女人爱离婚。中国的国情一直没改变。只有中国的30岁的女人们一直在以很高的速度在改变着。我恶心。要吐。30岁的女人赶紧消失。我要我的眼球清爽点。”

    我想告诉她30岁之前的女人相互才会存在莫名的妒忌，过了30岁女人会更喜欢和同朋友，不管17岁还是30岁她们都在走向老而不是恰好相反，30岁的女人搞婚外恋不会比别的年龄搞的比例更大。

    30岁的女人也是17岁的女孩变过来的。当我想到如此回应一个17岁女孩，只会表明我已30岁或者离30岁已经不远才急于辩护的时候，我又久久地沉默了。

    这个女孩发言的时候用的名字叫“洛丽塔”，因为她像那个著名的小说里的年轻女孩一样，正陷入一场忘年之恋。17岁的女孩爱上一个比自己大30岁的中年男人，她要像小说里的女孩那样对中年男人说：“我要你和我做你和你的其他女人做的事情。”她要面对她最爱的男人爱他的一切。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年轻所以可以欺骗自己，把那个男人看作她此生的最爱。如果欺骗能够成功，也许将是她一生的幸福。

    这个因为年轻显得天真的孩子这样说：我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别人说的，我是个很有创造力的女子，是我的一个搞书法理论研究的伙伴说的。可是，我很爱他，不要让他去碰别的女人，我担心他不小心染上病。我不在意别人，我很自由，我要在中国这个和美国国情不同的国度上演我的《lolita》了。是的，我昨天在北京的土地上问过他了，“我诱惑你了吗？”“是的。”他说。

    “洛丽塔”第一天说：“但我不会跟他上床，我要他爱我一辈子，甜言蜜语，我明白我还是个孩子，只是很爱他，很爱他。”瞧瞧，一辈子，甜言蜜语，这样轻易地说，只有将老的孩子才这样倚小卖小。

    第二天她又推翻不会跟他上床的宣言，说：“在北京的一个新村里，我沉入他的之海，无穷无尽，要了还要。”这个洛丽塔让我烦恼，她说着那一切，用她的方式，天真坦荡大胆无耻，因为有无数可以用来挥霍的时间作底线，让我想起我失落了和她一样的那个年纪。年轻就这样成为一种用来挑战的骄傲。

    一个天真又微微有些早熟，微微有些性引诱力的女孩，她是迷人的，那个幸运的男人可以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他在她身上得到的将是他从成年女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怀里的身体温热小巧娇嫩蜷缩蠕动一点点的摩擦，坏坏的笑甜甜的容颜，岁月还不曾来得及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一切都是新的，而这个男人将带给她痕迹，关于他的痕迹。当这个面容开始苍老的男人，手掌在平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的时候，心中流淌的是什么样的感动呢？

    年轻是怎样不知掩饰尽情炫耀的东西？

    可以说下去，她无尽地说下去，像患了暴露癖，对着陌生人公开自己初萌的情史：“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也不知该说什么，今天我刚刚考完了我的艺术类的专业试，很快乐。我想我应该回家，去吃妈妈做的面条。他去了南方去开他的会，有关电影的会议，五月三日，他来西安看望我，我要带他去看碑林，去吃西安‘同盛祥’的羊肉泡，去兵马俑，去回民街，去西安图书大厦找他的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睡一觉，我很困。”

    怀着希望等待的女孩，怀着诱惑内心燃烧的日子。这一幅场景如此真实又似曾相识。

    我陶醉，厌倦，同时感到一点点伤感和恶心，因为那一切自己也曾有过，那一切在回忆之中。

    所有的年轻和都是似曾相识的，都是无耻的。

    那时候我也忘了自己有一天会变老，那时候我不知道30岁会很快在不经意中来到。

    在17岁之前，甚至更早。13岁已经可以如梦初醒。

    和“洛丽塔”不一样，那时候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处在如花似玉是多么值得骄傲和轻狂的年龄。那时候我简直觉得一切糟糕透了，近乎绝望，看我的周边，一个个同龄的女孩也好不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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