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第一夫人：葛丽泰·嘉宝（3）

    最能反映嘉宝在好莱坞所享受的帝王级待遇的事件，是她与米高梅公司续订的合同以及根据该合同而主演的《瑞典女王》。嘉宝在美国期间，始终只与米高梅签订合同。1932年4月24日合同期满，之后又进行了续订，这份合同意味着米高梅公司内部已同意专门成立一个她个人的制片公司——峡谷制片公司。公司为了顺从嘉宝的意愿，连期限也没有，而且根据合同，公司将拍摄两部由她主演的影片，她有权根据自己的意见指定开拍日期。合同最后一部分规定是嘉宝的酬金，每部25万美元。但是同公司赋予嘉宝的权力相比，这笔酬金还是微不足道的，对公司所起用的导演，嘉宝有权不予同意或者自己提出候选人，她有权要求公司事先将影片中担任主要男女角色的演员名单（限4名）让她过目。《瑞典女王》在开拍前，根据嘉宝的意见，导演筛了又筛，换了8个人选才定下来。片中主要演员都是经嘉宝本人亲自圈定的，包括那位俘虏了女王并加速其退位的西班牙大使的扮演者劳伦斯·奥立佛。劳伦斯当时已是闻名英伦的明星，但与嘉宝拍戏，他从一开始就胆战心惊，诚惶诚恐，因为当他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就意识到，他很难了解她——“她像羚羊一样的怕羞”。他曾试图和她搭话聊天，她却只用一两个字来回答。他俩合作排练时，奥立佛说：“导演要我走上前去，温存地搂住嘉宝苗条的身躯，对着她的眼睛看，以此焕发她内在的，我进入了角色，用尽了浑身解数，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她的身体，她马上变得冰冷。我可以感到，她突然浑身肌肉都僵硬了。”他们排练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总是这样。导演把剧本一掷，恼怒地大声喊道：“我的老天爷啊，这个女人能对哪一个男人热情温存呢？”这时一个技术人员开玩笑地嚷道，“约翰·吉尔伯特。”于是他们赶紧把吉尔伯特找来。开拍后的第12天，嘉宝给公司法律部门送去了一份这样的备忘录：“我同意由约翰·吉尔伯特代替劳伦斯·奥立佛。”奥立佛是嘉宝亲自圈定的，也是与公司签订了合同的，但是嘉宝为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为了帮助昔日的情人，给这位已陨落的明星送来重登青天的云梯，却使米高梅公司赶走了一个年轻的明星，使奥立佛蒙受奇耻大辱，这在影片摄制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同时也鲜明地反映了嘉宝在好莱坞的地位。

    《瑞典女王》于1933年12月26日首映，与其说是瑞典电影史上的一页，倒不如说是嘉宝神话的注解。而她拍的最后一部《双面女人》最终解除了她身上所笼罩的一层神秘的光环。这部电影1941年12月31日首映。尽管这是一部没有真正性行为的喜剧片，但评论界没有原谅她，嘉宝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她强烈地感受到了失望和痛苦，她在最后一部影片中说：“在这个苛刻无情的新世界里，再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这句话颇像她的自述。就在这部片子拍完后，她在这种多少女明星可望而不可及的荣誉巅峰之上，神秘地隐退了，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谜。

    嘉宝总是梦想过一种宁静甚至隐居的生活，据估计，嘉宝的个人收藏品至少价值3000万美元，她早在40年前就购置了一批雷诺阿、希勒、弗拉曼克、克里木特、亚夫伦斯基等名画家的真品。嘉宝很清楚怎样保存金钱的价值。自1933年起，她便开始在纽约和洛杉矶购买房地产，据说已经拥有相当一大片贝弗利山最豪华的商业大街——罗迪奥大街。嘉宝还在纽约市内最漂亮的公寓里拥有一座面向纽约东河与联合国大楼的7室套房。这是她在50年代中期花1.4万美元买下的房产。时至今日，一套相差无几的套房估价已高达220万美元，套房里还配有一批18世纪的法国豪华家具。

    嘉宝每逢春季都要应维那泰尔的邀请到瑞士去，在山中别墅躺在一把铝制长椅上晒太阳，然后到希腊、法国、英国周游一番，再回到纽约去收拾那一大堆她从来就懒得看的来信。进入70年代，嘉宝明显变得衰老起来。她长期忍受着结肠憩息的折磨，并患有关节炎。到80年代，这些症状日趋严重，随着急性神经衰弱的发生，又出现了复杂的综合症状。1987年春季，嘉宝在客厅里被吸尘器绊倒，扭伤了踝骨，从此不得不把坚持了近50年、每日6公里的散步放弃掉。她想起许多旧友都已故去，不觉风烛残年之感顿袭心头。1989年9月初，她结束了最后一次瑞士之行，赖斯菲德和她在新泽西当牙科医生的丈夫唐纳德，每周3次派车准时接她上医院作透析治疗。去世前4天的星期三，她再次被送进医院，一位跟踪她11年的摄影记者最后一次目送她离开住所，随着快门启动的咔嚓声，底片上永恒地留下了一副老年妇女无可奈何的顺从表情。

    1990年4月15日深夜11时30分，世界影坛最伟大、最杰出的女演员之一——葛丽泰·嘉宝在纽约溘然长逝，终年84岁。当天，几乎各国的报纸都以醒目的通栏标题刊登了这条新闻。虽然她患有关节炎和胃炎，但最终致命的却是肾病。死后第二天，尸体在新泽西火化，她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夙愿——永远不再被任何人打扰了。嘉宝，这位好莱坞明星，在历史的天空上被人们仰望了半个世纪之后陨落了，但人们却永远记得她的美丽与风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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