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一代“总经理”犹犹豫豫任命的二代“董事长”（7）

    这些，都是在十分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

    几天以后，李氏老太太带着孟昶的妻子花蕊夫人进宫谢恩时，事情却起了很微妙的变化。

    《宋史?西蜀孟氏世家》中摘引了一段这个时候赵匡胤亲笔下的一道诏书。在诏书中，宋太祖再也不与孟昶称兄道弟，而是骂他为“伪蜀主”。原文是这样的:“咨尔伪蜀主孟昶，克承余绪，保据一隅，擅正朔以自尊，历岁时而滋久……”

    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变化呢?

    原因在孟昶的妻子花蕊夫人身上。

    花蕊夫人在历史上有两个。  一个是前蜀王建的妃子，称小徐妃，又号花蕊夫人，是王衍的生母（一说为王衍姨母），著有《花蕊夫人宫词》;另一个是后蜀孟昶的老婆，也就是我们本讲所说的花蕊夫人，她原本也姓徐(一说姓费)，是青城(今四川灌县西)人。此人也生得娇嫩妩媚，有如花蕊，所以也落下个“花蕊夫人”的美称。

    据说这位花蕊夫人喜爱牡丹和芙蓉花，孟昶为了取悦于她，专门为她建造了一座牡丹苑，又在成都城里遍植芙蓉，花开季节，使成都灿烂似锦，留下了“花重锦官城”的美名。

    有一天，孟昶曾专门赋诗赞咏自己的老婆，第一句诗是“冰肌玉骨清无汗”，博得一片喝彩；第二句是“水殿风来暗香满”，左右击掌叫绝。正待要提笔写出第三句时，边关谍报飞至，说宋军压境，孟昶像那位只写了一句“满城风雨近重阳”的北宋诗人一样，掷笔于地，兴味索然，说道:“叵耐宋师，坏我雅兴!”于是，留下了一首未完工的诗。

    由于人们多崇尚残缺的美，所以孟昶的这首未完成的诗和花蕊夫人的大名便远远地传到了四方。

    远在汴梁的宋太祖赵匡胤早就听说了花蕊夫人的艳名，真是如雷贯耳，皓月当空，正愁没有机会一见，不想李氏老太太竟领着儿媳妇入宫叩谢皇恩。不见则已，一见了就再也不能忘怀，经过一番苦思，宋太祖想好了一条计策。

    就在孟昶一行人到达汴梁的第六天，宋太祖颁下一道诏书，加封孟昶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并设晚宴，专门款待孟昶一人。

    宴罢回家，孟昶觉得胃里似翻江倒海一般，知道可能是宋太祖给他的酒中有意做了手脚。但他一点也不明白，他已经向宋太祖多次示意，愿像刘禅那样“乐不思蜀”，只求有口饭吃，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为什么宋太祖还非要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的确，孟昶与南唐后主李煜不同，他从没有写过什么“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之类犯忌的词句，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英武，但他却不幸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而这个老婆又被赵匡胤看中了。所以，他自然就成了北宋开国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非死不可了! (《新五代史?后蜀世家》中称孟昶到汴梁后“七日而卒”。)

    孟昶死后，宋太祖赵匡胤猫哭老鼠似地假装悲哀了一下，追赠孟为楚王，并下令把葬礼搞得很隆重。

    丧事结束以后，花蕊夫人按照礼节不得不到宫内谢恩。虽然只是几日不见，但赵匡胤却觉得如隔三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眼前的这位花蕊夫人一身缟素仍如玉树临风，再也不能抑制压抑已久的，当晚就命其侍酒侍寝。

    花蕊夫人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妇，见战胜国的皇帝相逼，虽然推托了几下，倒也不敢十分地拒绝。因为就在赵匡胤命她侍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反抗是没有用的，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许多人得靠她才能活下去。于是，只好半推半就地任由宋太祖探手入怀，饮了几杯酒之后，借酒盖脸，恣其所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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