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有制度创新，那就不可能登上皇位（8）

    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既然订下了制度就要执行，拖泥带水、妇人之仁乃是管理者的大忌！

    拓跋嗣的老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在女人手里，不管这个女人是叫“万人”还是叫“贺夫人”。此后很多年，拓跋珪创造的“子贵母死”制度仍被一些北魏后妃所借用，但当时已经不存在母后部族势力干政的可能，杀死皇帝的生母已经完全变成了打击政敌的一种手段。而且这种规定也并不能防止太后临朝，因为皇帝的生母虽然死了，但还有其他皇太后和先皇帝的妃子可以控制政权。比如著名的文明冯太后就用这种方法把献文帝和孝文帝先后控制在自己手中，皇帝也只能听她的指挥。这项制度一直到了宣武帝拓跋恪的时候才被废除，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上皇帝之后，拓跋嗣可以说接受了老爸的教训，又可以说没有完全接受老爸的教训。他在不允许太子的生母干预政治方面接受了老爸的教训，所以终其一生，他的两位正宫皇后杜氏和姚氏都在他去世前三年死去而无法牝鸡司晨。

    但是接班人的身边是不能没有女人的。我这里所说的女人并不仅仅限于与接班人平辈的女人，而且还包括比接班人年长的女人。尤其是当接班人年纪较小时，他需要的往往不是，而是母爱。由于过早地被从亲生母亲身边分开，接班人很可能对抚养他的乳母产生某种依恋情结，并进而可能受到乳母一定程度的控制和左右。这一点，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有一些例证，但北魏时代最为明显，这就是所谓的“乳母弄权”。

    前面我们曾经说过，由于太子在位时间过长，拓跋嗣的儿子拓跋焘与他的接班人之间爆发了一场父子冲突。公元451年，拓跋嗣的儿子太武帝拓跋焘剿灭了东宫集团，逼死了当时的太子拓跋晃。不久，一个名叫宗爱的宦官伺机作乱，又杀死了太武帝。第二年，也就是452年，宗爱势力被镇压，拓跋晃的儿子拓跋濬被拥上皇位，这就是文成帝。

    文成帝继位时不到13周岁，基本上还没有什么处理政务的能力，国家大权就控在他的乳母常氏手里。据史料记载，常氏在后宫之中握有生杀大权，这个女人不寻常。

    她通过干预文成帝私生活的方式对文成帝进行控制。她一方面引用“子贵母死”处死了受文成帝宠爱的李贵人，然后又把被她选中的冯氏扶上了皇后的宝座。常氏去世以后，被常氏扶上皇后宝座的冯太后又于471年逼迫文成帝的儿子献文帝禅位给年仅四周岁的拓跋宏，并且在476年杀死了献文帝。追本溯源，献文帝的被废除和被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与拓跋嗣当年的考虑不周全有一定的关系，可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拓跋嗣为什么没有对皇宫中的女人赶尽杀绝呢？这既有上面所说的客观原因，也有一些主观原因。拓跋嗣是一个对女人充满尊敬和喜爱的好男人。

    我们在前面说了，还没有当皇帝之前，拓跋嗣面临着老爸拓跋珪抛给他的大喜大悲的抉择。大喜是他被立为太子，大悲是他的生身母亲却要因之被处死，而且二者是连在一起的，换句话说，大喜是以大悲作为前提条件的。在面临是要江山还是要母亲的两难选择面前，拓跋嗣做出了令人佩服的选择，他因为母亲的死而悲伤不已，并且被老爸怒斥出宫，甚至差一点丢掉了江山，但他仍在所不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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