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个“二代”不寻常（2）

    司马睿与王导之间的关系，是一种非常微妙的“董事长”与“总经理”关系——东晋帝国本应是一个“家族企业”，王导按常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聘来的ceo，但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东晋帝国乃是一个“股份公司”，而且，司马睿入的还是“干股”。可以说，是包括王导在内的一大批江南士族组成的一个“总经理”团队与司马睿一起创建了“东晋帝国股份公司”。

    关于这一点，司马睿本人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常常在一些非常时刻做出一些非常之举。比如说，在登基做皇帝的那天，晋元帝竟然请王导与他一起登御床同坐，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幸亏王导其人没有篡位的野心，知道自己是什么不是什么，坚决拒绝，才没有使司马睿的登基典礼成为古今登基称帝典礼之最另类。但这个影响非常之大，当时的民间就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这里的“王”既指王导，也包括王导的堂兄王敦等王氏家族成员。

    在晋元帝时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王敦总领征讨军事，王导把持机要政治，门生子弟各自占据显要位置。

    与王导相比，王敦显得非常桀骜不驯。他曾经一度干涉司马睿的家务事，要求司马睿不要选择司马绍做太子，这位司马绍就是我们这一讲的主人公晋明帝，也就是东晋帝国的第二任皇帝。王敦为什么会干涉司马睿的家务事呢？后人分析说，可能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是司马绍出身低微。司马绍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既不是贵妃更不是皇后，并不符合传位嫡长子的传统。

    二是不利于权臣操控。司马睿当时还有几个儿子，如司马焕、司马昱，这两个人年龄都比司马绍小，比较好控制。

    三是司马绍个人天赋聪明。司马绍其人非常聪明，关于他的聪明我们后面还要详细说。对于这样一个聪明的太子，怀有不臣之心的王敦非常畏惧。其实，早在西晋帝国被灭亡的时候，王敦就曾经主张扶立一个几岁的姓司马的小娃娃当皇帝以便于控制而被王导拒绝。后来在他起兵“清君侧”攻入建康以后还对王导说：“那时不听我言，几乎全族被灭。”

    当然，上述三个原因里，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至于说司马绍的生身母亲地位卑贱，其实司马昱的老娘出身更有问题。当年司马睿娶司马昱的老娘为妻时，那位名叫郑阿春的女子竟然是个寡妇——司马绍的老娘好赖还是一个从未嫁过人的黄花闺女，而司马昱的老娘却是在先与别人结婚成为别子之后才成为司马睿的老婆。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司马睿难道没有立过皇后吗？当然立过，但这位皇后非常短命，只活了35岁，并没有给司马睿生下过一男半女。

    所以总的看来，尽管王导一直忠心耿耿，但王敦却一有机会就要跳出来发作。假如当年作为东晋帝国第一代“董事长”的晋元帝稍微软上一软，那可能东晋帝国不会先后传承十一个皇帝，可能到第二代就结束了。比如说，如果改立那位郑阿春所生的司马昱为太子，让他接班的话，那很可能把他祖上流传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这样说可不是假设，而是有真实历史依据的。

    这位司马昱后来也当过一任东晋的皇帝。他在位期间，有一个和王敦类似的大臣名叫桓温对他的统治构成威胁，他不但不敢抗争，反倒亲手写下一道诏书，说如果他的太子不值得桓温辅助的话，桓温可以取而代之自行称帝。当有大臣劝阻时，他竟然回答说：“天下本是取来之物，卿何必如此着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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