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复兴之路（2）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除了公有制占主体以外，政府要设立符合社会总体利益的社会经济目标。在一定的制度框架里，如果市场能够自动实现这些目的，那政府可以无为而治；如果市场和市场信号不能自动实现这些目标，那就需要政府的有力干预，将经济推动到满足社会经济目的的均衡点上。

    让我们实事求是地看待市场经济，用其所长，避其所短，以公平正义为体，以市场经济为用，建立起“不太趋同”的市场经济。

    黎民安，则天下治

    前几天同一位同行聊起世界经济前景。这位高鼻蓝眼的老兄，大有当年曹操煮酒论英雄的味道，他说，当今世界英雄，唯中国与美国耳。他接着又说，美国无法同中国竞争。原因有三：（1）中国有5年，10年，15年，乃至20年规划，美国没有。2年或4年一次的选举周期，弄得人人为选举忙碌，专心于短线操作。（2）中国劳动力比美国便宜。（3）中国搞出了一种特殊的市场经济。他认为中国知道市场经济的好处，也知道市场经济的坏处。中国现在的模式，很有利于扬长避短。他形象地说，市场经济如同一部机器。美国这部机器缺乏政府可以操作的扳手，现在出了大问题，除了伯南克忙着印钞票以外，其他人就只好围着这部机器瞎转，一筹莫展。而中国这部市场经济的机器，有许多扳手。中国政府在必要的时候，这里调一调，那里扳一扳。在他口中，大概这就是中国模式的一个优点。

    这位老兄的看法，其实代表了美国政商许多人的看法。有的人，嘴上不承认，实际上是又羡慕又嫉妒，想方设法劝说中国把这些扳手全给废了。恰好中国也有一帮人跟着吆喝，要中国彻底市场化和私有化，自己把那些扳手给废了。中国还真不能玩那些彻底私有化和市场化的游戏。千万不要自废武功。

    当然，中国模式有许多问题。关键的一点是没有处理好社会选择与利润冲动之间的矛盾。现在中国确立了发展方式转型战略，确立了实现公平正义的大政方针。只要知行合一，上下一致，这个世纪就是中国的。

    单纯沿着市场导向思路继续进行新自由主义的试验无法解决中国面临的许多问题。中国目前最需要的是矫正市场的缺失，解决市场经济不可避免的种种问题。换句话说，中国必须从市场以外的角度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中国近期的关键是安民。中国应当以公平安天下，以公平安民心，以公权力实现社会公正。安民，才能安邦。安民心者，方能安天下；欲安天下者，必先安民心。中国历史上，未闻民心安，而天下未安者；也未闻民心不安，而天下未乱者。民心安，天下可由乱而治，由治而盛；民心不安，天下则可由治而乱，由乱而衰。中国历史上“治国平天下”的故事，归根结底就“安民心”三个字，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为人民服务”和群众路线。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历史的兴亡得失，都是用这杆秤称出来的。

    当今之计，要安民心，必须“均贫富，抑豪强”。而要做到这两点，又必须“严吏治，强中央”。下节我们会详细论述。

    在这里我们特别要讨论一下改革同“均贫富，抑豪强”的关系。中国历史上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变革。这些变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均贫富，抑豪强”。这类变革不仅带来社会稳定和民心的安定，而且带来国家的稳定。中国历史有一个不能忽视的特点，就是当财富高度集中的时候，不仅民不聊生，而且中央权力出现虚位。那些拥有巨大财富的集团和个人，以各种方式攫取正式的或非正式的权力，同中央权力抗衡，导致政令不通、政令不畅、政令不行，最终导致社会动荡，国家分崩离析。所以，中国历史上有远见的改革者，总是千方百计以铁腕抑制豪强，以铁腕平抑不公。历史上很多利国利民的变革，尽管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没有一次是为了制造豪强、为了制造财富集中。

    这些历史经验值得我们深思。中国的改革和发展，不是为了制造财富高度集中，不是为了制造几个世界顶级的富翁，所以，不应当也不应该运用政策手段去推动财富的集中，无论以什么名义和什么借口。

    中国有两句古话，一句是“敬天畏民”，另一句是 “天予神授”。从今天的角度看，“天”就是大多数人民，“神”就是社会规律。只要处理好民生，安定了大多数人民，遵守了历史规律，社会一定会长治久安。所以，只要真心实意地走群众路线，站在95%的大多数一边，以人为本，社会必然稳定，体制也会长期稳定。而做到这一切的关键，就是要构建以公平为核心的经济体制。

    12字崛起之策

    中国经济面临的时代课题，同罗斯福当年面临的有某些相似之处。罗斯福以社会价值来约束利润动机的“新政”，可以概括为 “均贫富，抑豪强，软独裁，结民心”这12个字。罗斯福的做法，颇有借鉴意义。

    基于当今中国的现状和建立人道的市场经济的考虑，我们提出“均贫富，抑豪强，严吏治，强中央”这12个字。

    均贫富

    严重的贫富悬殊如同一条悬在中国各阶层头上的河。治理这条悬河是各阶层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我们在前文中指出，公平就是效益。解决贫富悬殊，实现某种程度的社会公正，是完善民主和法制的基础，是保障大多数人自由的基础，是保障言论自由的基础，是实现社会稳定的基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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