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南北朝（12）

    三月，晋元帝调回征西将军戴若思，镇北将军刘隗保卫建康。以司空王导为前锋大都督，以戴若思为骠骑将军，加封仆射周颛为尚书左仆射，领军王邃为尚书右仆射。

    四月，王敦前锋攻石头城，守将周札开城响应王敦，奋威将军侯礼不敌被杀。王敦占据石头城。戴若思、刘隗率兵攻之，王导、周颛、郭逸、虞潭等三路出击，东晋六军均战败。尚书令刁协逃奔江乘，为敌兵所杀。镇北将军刘隗投奔石勒。王敦拥兵建康附近的石头城，不去朝见晋元帝，却放肆地让手下将士在城内到处劫掠。晋元帝只得派人去向王敦说：“公若不忘本朝，就此息兵，天下尚可共安。如其不然，我当即刻就回琅琊。可免百姓遭受困扰之苦。”王导又对王敦予以劝说，言辞切直，王敦倒觉无言以对，只得罢休。晋元帝无奈加官王敦为丞相，江州牧，封武汉郡公，令其遐兵。

    晋元帝终因王敦擅权，忧忿而死。

    （取材自《晋书·帝纪·中东元帝》、《晋书·王导》、《晋书·王敦》）

    45．“日近长安远”

    东晋明帝司马绍（323-325）是晋元帝司马睿的长子。幼时聪慧，元帝非常宠爱，及至数岁还常坐在元帝膝前。一天长安使臣到来，元帝间司马绍：“你说太阳与长安哪一个离我们近？”司马绍答道：“日远长安近。因为长安有人来此，没听说过有人从太阳那边来的。”第二天，晋元帝大宴群臣，想炫耀一下儿子的聪明，又问司马绍，太阳与长安哪一个近？司马绍管道：“日近长安远。”晋元帝见他的回答和昨天相反，不禁大吃一惊，忙问道：“为什么改变了你原来的说法呢？”司马绍答道：“抬头只看见太阳·看不见长安，所以是太阳近。”元帝颇为惊奇，对他更加喜爱。

    太阳古语中称“日”，所以，“日近长安远”后来衍为一句成语。《西厢记》张生的唱词中，用“日近长安远”来表达累试不中、功名未遂的牢骚，其出处就在这里。不过，这已和司马绍的原意不同，而是用其转义了。

    （取材自《晋书·帝纪·肃宗明帝》）

    46．施计甩追兵

    东晋太宁二年六月，武昌郡公王敦举兵谋反朝廷，晋明帝司马绍暗中早有觉察，可详情未知，打算亲自前去观察，他骑了一匹巴滇骏马微服私访。出京后直至王敦屯兵的于湖（今安徽当涂县南），司马绍入王敦军营细细察看后迅急出营，王敦军中有人怀疑此人不是平常之人，便向王敦报告。那是大白天，王敦正在午睡，梦中见一太阳环绕其城，顿时惊醒，又听军士报告，便大叫：“定是黄须鲜卑奴来探军情。”王敦说的黄须鲜卑奴就是指明帝司马绍，因为司马绍之母苟氏，是燕代人，司马绍的长相很像当时北方的少数民族鲜单人，须色很黄，故尔王敦呼其为黄须鲜卑奴。王敦速命五位骑士快快去追。司马绍已经策马驰去。沿途，坐骑撒下粪便，司马绍命人用水浇上。司马绍又见道旁有老妪卖吃食？就把七宝鞭送给老妪，对她说：“后面有骑兵追来，可以将这鞭子给他们看。”说完又纵马驰去。不一会儿，五个骑兵赶来，问及老妪，老妪说：“此人早已去远。”说完将七宝鞭递给他们，五个骑兵见七宝鞭，十分好奇，互相传玩，耽搁良久。又见道上马粪已经冷了，以为司马绍真的已经走远，不再追去，晋明帝司马绍得以逃脱。

    （取材自《晋书·帝纪·肃宗明帝》）

    47．有之思

    东晋成帝司马衍（325--342）是晋明帝长子，少年时就很聪明，有之思，也就是说，考虑问题像大人一样周到。

    还在晋明帝司马绍在位时，因患病不想见人，朝臣大都不得入宫进见。唯有抚军将军、南顿王司马宗，右卫将军虞胤等人，一向为晋明帝所亲赖，执掌禁军，可进出内官。可是他们与司马宗的哥哥西阳王司马蒙一起，正在密谋晋明帝去世后的朝廷官位安排。穆皇后的兄长庾亮入内官进见晋明帝，涕泪满面地声称南顿王司马宗与西阳王司马茉等人将谋废朝廷大臣，言词切直。晋明帝受到感动，加封庾亮为中书令，让他与自己并坐在御座上，要他与司徒王导一起接受遗诏辅佐幼主。到晋明帝去世，司马衍即位，因其年幼，穆太后临朝，政事全由太后的哥哥庾亮决断。

    不久，南顿王司马宗重又谋划废黜幼主司马衍，庾亮把他杀了，又撤了西阳王司马蒙的职。司马宗和司马荣都是皇室宗亲，朝野都认为庾亮是在削除王室的宗族势力。这些事幼主晋成帝一概不知。直到平息了苏峻之乱，才问起庾亮：“常常说起的白头翁今在哪里？”原来司马宗多白发，故呼为白头翁。庾亮对成帝说．他因谋反而被杀了。晋成帝哭着说：“舅舅说人家谋反，就把人家杀了，那么有人说舅舅谋反，那又该如何处置呢？”庾亮是皇太后的兄长，故尔成帝称其为舅。庾亮听了十分惊恐，脸色大变。

    庾亮的兄弟庾怿曾送酒给江州刺史主允之，允之把酒给狗一吃，狗马上就死了。王允之非常惊讶，将此事奏告晋成帝。晋成帝大怒道：“大舅已作乱天下，小舅又想要干什么呢？”庾怪闻吉十分惧怕，竟然饮毒酒而死。然而当时司马衍毕竟年幼，朝政为舅氏所把持，不能亲政。

    （取材自《晋书·帝纪，显宗成帝》、《晋书·司马宗》、《晋书·司马羕》）

    48．“还我侍中，还我右卫！”

    东晋咸和三年春，历阳内史苏峻以讨伐庾亮为名，反叛朝廷。当时京城大乱，朝中官吏多把家人送出京城避难。唯刘超把妻子儿女留在京城。王师讨伐苏峻失败，司徒王导以刘超为右卫将军，护卫成帝司马衍。苏峻叛军攻占石头城，又劫持了晋成帝去石头城。当时天下大雨，道路泥泞。刘超与侍中钟雅步行于晋成帝车驾左右，寸步不离。苏峻叛兵给他俩马匹乘骑，两人严辞拒绝。苏峻闻之，虽然愤恨，终于未敢加害他们，只得派亲信许方等人去晋成帝身边，托言加强警卫，实是监督刘超、钟雅。

    当时成帝年仅八岁。成帝虽然被幽禁在困厄之中，刘超始终没有忘记教他读《孝经》、《论语》。不久，江州刺史温峤等人也赶到了石头城。苏峻对晋成帝身边的这帮臣子，更为猜忌。刘超是成帝最亲近的人，苏竣对他疑心更重。原先，苏峻逼迫晋成帝迁居石头城时，司徒王导曾与苏峻发生过争执，王导深怕年幼的晋成帝遭到不测之祸。那时，路永、匡术、贾宁等人曾对苏峻说过，要他除掉王导，杀尽成帝身边的亲近之臣，苏竣对王导非常敬畏，因此未采纳杀王导的建议。这样，路永等人对苏峻开始存有二心。王导曾派参军袁耽暗示过路永等人，想办法把晋成帝送出去投奔义军。然而苏竣禁卫森严，此事未有结果。于是王导便带了两个儿子随路永出奔白石。刘超与怀德令匡术、建康令管旆等人密谋，也打算把晋成帝暗暗护送出去。计谋不密，被苏峻获知，苏峻立即派任讓带兵入行官搜捕刘超、钟雅。晋成帝见状，悲泣不止，抱住刘超边哭边喊：“还我侍中，还我右卫！”任讓根本不予理睬，把刘、钟二人杀了。

    苏峻的叛乱平息后，荆州刺史陶侃因任讓与已有旧，奏请晋成帝免去任讓的死罪。晋成帝说：“任讓是杀死我侍中和右卫的刽子手，不可饶恕。”决意处决了任讓。后来，成帝痛念刘超不已，下诏将刘超迁葬在近处显眼的高地上，以便自己出入时能瞻望其墓。

    （取材自《晋书·帝纪·显宗成帝》、《晋书·刘超》、《晋书·陶侃》）

    49．阮籍以醉辞婚

    东晋简文帝司马昱（371-372）是晋元帝的少子，曾为他的儿子司马曜（后为晋孝武帝）求婚事于阮籍。阮籍是东晋名士，本有济世之志，可是魏晋之际，天下多变故，名士少有全者，阮籍有鉴于此，决心不参与世事，更不愿与皇室通婚，整日以酒为伴。阮籍闻说，司马昱要为儿子向自己女儿求婚，一连醉酒六十日，以致神志不清，无法说话，司马昱得不到答复，只得快快回。

    到了司马昱辅佐哀帝执掌朝政时，阮籍曾对他说：“我平生曾游历过东平，很喜欢那儿的风土民情。”司马．昱大喜，即任命他为东平相。阮籍骑驴到任，在任上只数日，就形成了法令清简的良好局面。司马昱又将他召回，向哀帝引荐他为大将军从事中郎。一日，有司奏道，有一个儿子将其母亲杀了。阮籍听后说：“嘻!杀父亲可以，怎么可以杀母亲呢!”左右人等怪其失言。司马是问道，“杀父，天下之极恶，你以为可乎？”阮籍答道：“禽兽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杀父，禽兽一类也。而杀母，则禽兽不如也。”众人听其所言，大为悦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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