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名高地（二）（2）

    友军的t-54中型坦克冷酷而坚定地前进着，坦克上面的机枪吼叫着，子弹飞舞，坦克炮低沉的嗓音吼叫着，很迷人，充满磁性，强健而充满霸气的身躯，因为它是陆战之王。

    陆战之王要主宰整个战场，主宰着士兵的生死，它驰骋着，碾压过无名高地上的地堡，掩体，铁丝网，美军那脆生生的，发出一首交响乐，充满血腥暴力的交响乐，或许是一首哀乐，为美军奏响的哀乐，低沉，哀怨……

    绝望中的人总是会想到希望，有希望就会行动。

    美军老兵，就是那些在子弹炮火下每次都能幸运地活下来的兵，马上就反应过来，扛起了无后坐力炮，嘴里大声呵斥着新兵，“该死的，快装弹……”

    美军新兵回过神来，哆嗦着，摸索着，滚爬着，抱起炮弹正要装填……

    “哒哒哒……”

    跟在坦克后面的友军士兵发现了他们，用子弹断送了一老一新两个兵的希望。

    美军老兵倒在稀泥里，子弹把胸口打成了马蜂窝，他大口地喘气，血喷了出来，嘴里吐了一句：“这些该死的友军，的学会打仗了……”头一偏，断气了。

    美军新兵很幸运，一颗子弹都没有打中他，但他还是跌倒在地，他使尽全身力气刚爬起来，阵地上全是泥泞，脚下却一滑，又重重地摔倒地稀泥里，友军的坦克更近了，鼻子里闻到了柴油味，一种奇怪的味道，一种死神的味道。

    他很幸运，坦克上面的机枪手没有发现他，而是把子弹泼向正在逃窜的他的战友们身上，紧跟在坦克后面前进的友军士兵也没有发现他，但他眼里却充满了惊恐，他双手拼命刨着，试图向前移动，因为他想活下去。

    友军的坦克喷着黑烟，喘着粗气，移动得很慢，覆带在稀泥里留下两道深深的覆痕，美军新兵发现自己挡在了坦克的前面，覆带要从他身上经过，没有征求他的同意。

    美军新兵发出“啊……”的惨叫，在无名高地上回荡。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知道自己的双脚掌被坦克覆带碾碎，“该死，没有双脚掌，自己再也不能当步兵，看见我的双脚没有了，军士长肯定会踢我的。”

    坦克继续前进，他继续惨叫，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知道自己的一双小腿被坦克覆带辗过，原来生生地被坦克活碾断双腿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痛啊，“喔，上帝啊，不知道没有双腿的男人玛丽莲?梦露还会不会喜欢。”

    坦克没有停下来，美军新兵只能惨叫，他知道自己的大腿骨碎了，是那种粉碎，和稀泥调和在了一起，就像妈妈做的沙拉。

    美军新兵想到了妈妈，妈妈正在盼着他回家呢，他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双手不停地扒前方的稀泥，想把自己的身子从坦克底下扒出来，哪怕只有半具人肉，但他还是能活下去，活下去的使他很拼命，十指指甲脱落掉进稀泥里，他不想找回，仍然拼命地扒，眼前的地上被划出深深的十个指印。

    坦克低吼着，仿佛在说：“小子，今天吃完你了……”

    美军新兵声嘶力竭地吼叫：“不，这头人类制造出来钢铁怪物要废我的武功，天啊，如果废了武功，我下半辈子只能唱女高音了，还有那色迷迷的军士长，总是喜欢拍我的，说我的和女人的一样性感。”

    坦克碾过了美军新兵的下半身，美军新兵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自己的两个被碾爆了，就像拿两个鸡蛋砸在石头上砰砰蛋清蛋黄飞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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