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矢志未改（7）

    李建设还记得当时老孟的表情，笑嘻嘻地，“李建设同志，凑合着使吧，没有办法，我们国家现在还不富裕，等咱国家有钱了，咱们搞野战生存一人发一把明晃晃的好刀，要不锈钢的。”

    李建设感动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只想到了“谢谢”两个字，无以为报啊。

    想到这时，李建设会心地笑了笑，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李建设在天黑前终于找到了一大堆干柴，用三块石头砌成一个简易小灶，去河里用军用水杯打了半杯子水，放到灶上，从小包里抓了一小撮米，这一小撮可能数都数得清。他非常小心地将米放进了杯子，从贴身的衣服上取出了火柴，上面还有体温，右手捻了一根，轻轻地一划，燃着了，发出耀眼的光芒，左手拿起一些干燥的枯叶，仔细地引着，然后放在灶里。火慢慢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杯子里开始沸腾起来，他神情很专注，但还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听出来了，是班长。

    吴班长静静地走到李建设身后，看着这个新兵，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李建设回过头，站起身来，叫了声：“班长。”

    吴班长笑了笑道：“我来看看你，你忙你的吧。”

    李建设也跟着笑道：“是，班长。”

    吴班长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李建设做好了饭，说是饭，其实也就是在白开水里加了几粒米，李建设吃得很开心的样子，让吴班长甚至有点猜不透眼前这个新兵，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时这个新兵就这么倔，倔得跟头牛似的，有时又像个小孩，还会哭鼻子。

    李建设所谓的晚饭终于吃完了，他又往火里加了些柴，这晚秋的夜里开始有点凉意，然后又搬来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朝吴班长说道：“班长，坐。”

    吴班长坐下了，两个人面对面，中间隔着火堆，都没有说话，李建设不时往火堆里添一两根柴。

    “李建设，你为什么要来当兵？”吴班长打破了沉静。

    李建设想了想，说道：“是我父亲让我来的。”

    “你父亲为什么非得要让你来当兵？”吴班长感到很纳闷。

    李建设把开始想当飞行员，却没有当成，最后到师里当了步兵，又想当侦察兵，却又没有当成，却来了农场的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吴班长沉思了一会，说道：“后悔不？”

    “不后悔。”

    “恨班长不？”

    “不恨，你这是为我好。”

    吴班长没有说话了，他在沉思……

    “班长，你为什么来当兵啊？”李建设开口了。

    “不为什么，你班长我这人没有什么理想。”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其实班长刚入伍时也想过当侦察兵，但是这农场总得有人把守吧，没有人来，他就来了，从新兵守成了老兵，再后来当了班长，一直没有走过，就在这农场守着，虽然是个兵，可却真的有点不像兵了。

    吴班长站了起来，想告诉李建设不行就放弃，但是没有说出口。这不是一个军人应该说的话，最后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天色沉寂下来，四周陷入黑暗之中，李建设把火堆压灭了，再垫上一些枯叶，就成了今晚的床了。

    第三天。

    山下的营房冒起了炊烟，他们肯定又在做饭了，李建设俯瞰着营房，肚子咕咕作响，最后的一点米今天早上一次解决了，得想办法搞点吃的。

    李建设仔细地扒开山坡上的草丛，搜寻着一切可以入口的野生植物，手里的菜刀被磨得闪闪发光，前方五米远处一窝野葱落入他的眼里，这东西入口味道不是很好，不过能吃就不错了，哪顾得了什么味道，现在都恨不得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煮着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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