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懂方圆：趋利避祸，小心驶得万年船（5）

    这时，武则天已在朝廷安排下爪牙许敬宗、崔玄义、袁公瑜等人，这些人或为立武则天为皇后大造舆论，或专门刺探消息，诬陷斥逐那些对废立皇后主事持反对意见的人。武则天本人又用计陷害王皇后，王皇后已背上了害死武则天生女并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帝的黑锅，李治已下了废立皇后的决心。

    所以，从朝廷整个形势上看，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已成不可逆转之局，长孙无忌等人再反对无疑是螳臂挡车。

    永徽六年九月的一天，退朝后唐高宗李治召长孙无忌、褚遂良、李、于志宁入内殿。

    四人情知还是要谈废立皇后的事。

    褚遂良表示自己出头力谏，宁可自己被杀，也不能让长孙无忌和李被杀，因为那样会被后世认为皇帝昏庸杀了亲舅舅和大功臣。

    李在这关键时刻却借口有病躲开了。

    当天因褚遂良、长孙无忌仍坚持反对意见，废立皇后之事议而未决；第二天，又议及此事，褚遂良表示宁肯不做官也反对皇上这样做，李治大怒，命人将哭拜在地的褚遂良拉出去，武则天则在帘后大声说：怎么不扑杀这个老东西！

    其他朝臣或面谏，或上奏章谏阻此事，唐高宗铁了心，一概不听。几天后，一次李入朝，李治问他道：“朕欲立武昭仪为后，遂良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

    李既不表赞同，也不明白表示同意，把球又踢给了唐高宗李治：“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李的这句话，在后世有很大影响。后来权臣往往学说此语以避免正面回答皇帝欲废立皇后太子的难题。

    李的这两句答话，实际上是表示了自己的同意态度，促使李治最后下定决心。

    于是，在将褚遂良贬为潭州（治所在今湖南长沙）都督后，十月己酉（655年11月16日），唐高宗李治下诏废掉了王皇后，五天后正式立武则天为皇后。

    李被任命为册后礼使，亲手将立后册书交给武则天。

    此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的人，都先后被武则天害死。

    而李则一直位极人臣，寿终正寝。

    【闲言碎语】

    中国人办事喜欢讲求合理性，喜欢有理有据。当年，王莽篡汉，看似大逆不道的行为，却总可以在所谓的“神灵”那里找到合适的依据。而正如立武则天为后一事，明明是事在必行，却非得找权臣来“投票表决”，一副民主的阵势，但对于这类看不清前面局势的问题，无论你是多么高明的政治家，也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所以抛开传统的“忠”、“奸”理论，只就当时的形势和李仕途命运的角度看，不能不说李的回答是最为明智的。

    4.功盖天下主不疑，郭子仪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到唐朝，可谓人才辈出。其中，魏征与唐太宗关于“忠臣”与“良臣”之辩更被后世传为佳话。在魏征看来，幕僚的生存规则是：做良臣比做一名忠臣更难但也更重要，所以他愿意当良臣。不过，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魏征。所以，如果当不了良臣，就还是安安心心做忠臣好了，在这一点上，唐朝的郭子仪就做得很好。

    唐德宗建中二年六月辛丑（781年7月9日），唐汾阳忠武王郭子仪死去。史家对他盖棺之论云：“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疾，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终。”

    安史之乱爆发后，郭子仪率领朔方军（驻今陕西靖边县境）从北线进攻安禄山，此后屡立军功，先后以功进位司空，代国公、中书令、汾阳郡王，唐德宗即位后号为“尚父”，进位太尉、中书令。唐肃宗李亨曾对他说过“虽吾之家国，实由卿再造”。意思是，李唐的天下是因郭子仪之功失而复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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