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察六地之道

    孙子把地形情况区分为六种，即“六地”，要求将帅认真研究。孙子是从战略的高度考察地形与战争的关系的，认为这六种不同的地形关系到军队的胜败存亡，而善于利用这些地形则是主将非常重大的责任。

    巧用地形，水淹强敌

    晋定公二十一年（前491），晋国世家贵族赵简子独揽晋国政权，他的封地等同于诸侯。

    晋出公十一年（前464），晋国六大世家之一的智瑶讨伐郑国。赵简子生病，派自己的儿子毋恤率兵包围郑国。智瑶酒醉了，用酒强灌毋恤并打他。随从毋恤的属下要求杀死智瑶。毋恤说:“主君所以让我继任赵氏家世子，是因为我能忍辱。”智瑶回去后，又建议赵简子废了毋恤世子地位。因此，毋恤更加仇视智瑶。

    晋出公十六年（前458），赵简子去世，世子毋恤继位成为赵氏家族的首领，这就是赵襄子。

    赵襄子掌握赵氏家族大权的第四年，智瑶联合赵、韩、魏三大世家把范氏、中行两大世家消灭了，并瓜分了他们的土地。晋出公大怒，通告齐国、鲁国，想依靠他们讨伐韩赵魏智四卿。四卿因此联合攻打国君晋出公。出公逃奔齐国，半路上死了。智瑶独揽晋国大权，立昭公的曾孙骄即位，这就是晋哀公。智瑶骄横自大，他要求韩、魏、赵三家各割让一万人口的城邑给他。韩、魏家族不敢抗命，只有赵襄子不给。智伯恼怒，就率韩、魏两家进攻赵氏。赵襄子奔逃晋阳城。

    当年，赵简子派尹铎去治理晋阳，临行前尹铎请示说:“您是打算让我抽丝剥茧般地搜刮财富呢，还是作为保障之地？”赵简子说:“当然是保障之地。”因此，尹铎便少算居民户数，减轻赋税，善待百姓。赵襄子奔晋阳后，把这里作为最后的根据地。

    智、韩、魏三家出兵包围晋阳，不断发起进攻，因为晋旧城极为坚固久攻不克。赵军坚守数月，城中箭几乎用完，赵襄子非常焦急。这时有人建议挖开城中宫墙，据说里面有可以造箭的竹子，赵襄子挖开宫墙果然发现大量可以造箭的上等竹子，又熔化宫中大铜柱制成箭镞，坚守一年。一年后，智、韩、魏三家联军引水灌晋阳城。城墙头只差三版（约六尺）的地方没有淹没，锅灶都被泡塌，鱼蛙孳生，老百姓都搬到房顶上或城墙上头来生活，眼看就要被攻破。

    智瑶巡视水势，魏恒子为他驾车，韩康子站在右边护卫。智瑶说:“我今天才知道水可以让人亡国。”魏恒子和韩康子听后心情非常沉重，暗暗交流了一下眼色，因为汾水也可以灌坏魏家族的都城安邑（今山西省夏县），绛水也可以灌坏韩家族的都城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如果智瑶攻打韩、魏两家，引水灌城，韩、魏就会灭亡。

    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赵襄子派张孟谈秘密出城来见韩康子、魏恒子二人，劝说道:“我听说过唇亡齿寒的故事。现在智瑶率领韩、魏两家来围攻赵家，赵家灭亡就该轮到韩、魏了。”于是，三家经过商讨准备联合灭智氏。智瑶的大营恰好处于下游的位置，于是赵襄子派人杀掉智军守堤官吏，决开智氏军营旁边堤坝，大水倒灌智瑶军营。智瑶军队大乱，韩、魏两家军队乘机从两翼夹击，赵襄子率兵从正面迎头痛击，大败智军，杀死智瑶，灭尽智族家人，赵、魏、韩又瓜分了智氏分地。公元前403年，赵、魏、韩三家得到周天子认可，被封为诸侯，从此晋国分裂成赵国、魏国和韩国，简称三晋。

    屯军则要审慎考察地形，智氏把握了有利地形，水淹赵襄子，却未发现对别人有害的地形对自己也有害，结果导致利弊转移，有利的地形被敌人夺取，导致自己亡军于水。

    郭进据险拒辽军

    公元979年，宋太宗赵光义在平定南方割据政权之后，又兴兵讨伐北方的北汉。宋太宗命潘美为北路都讨使，进攻太原，自己随后率主力亲征。北汉是辽国的属臣，因此宋太宗又命令将军郭进在石岭关驻守，以堵截辽国可能派来的援兵。

    北汉主刘继元见宋太宗亲自出征，急忙向辽国求援。辽景帝派宰相耶律沙和冀王塔尔火速增援。耶律沙和塔尔率军离开后，辽景帝恐怕仍无法达到击败宋军的目的，又派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其部属前往。

    耶律沙驰援北汉进至石岭关附近的白马岭，宋军已抢先占据白马岭的高地险隘。这时，刚下过几场暴雨，山洪暴发，原先并不深的山涧已淹至人的腰部，而且比原来宽阔。面对湍急的涧水和守卫在高地隘口的宋军，耶律沙认为应当安营扎寨，等待后续部队，塔尔则耻笑耶律沙胆小，执意率先头部队渡涧。

    耶律沙劝道:“宋军早已占据有利地形，我军贸然渡涧，必定凶多吉少，还是小心为妙!”

    塔尔道:“北汉危在旦夕，只怕我们去晚了救不得他们。”于是下令渡涧。

    守卫在白马岭上的宋军见塔尔率辽军渡涧，摇旗呐喊，击鼓助威，却并不出击。塔尔以为宋军只是虚张声势，放心大胆地向对岸缓慢前进。宋将郭进等塔尔的先头部队渡过山涧大半之后，令旗一挥，命令守在隘口的士兵放箭。霎时，乱箭如蝗，辽兵纷纷中箭倒入涧中，被急流卷走。侥幸登上对岸的辽军立足不稳，宋军的骑兵又疾驰而至，将辽兵砍翻在涧边。塔尔虽然勇猛无比，但人在激流之中，有力使不出来，塔尔和他的儿子以及五名将领都被乱箭射死在山涧之中，尸骨无存。恰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及时赶到，辽军退而对峙。

    辽军被堵截在石岭关，宋太宗得以从容向太原发起进攻。北汉主刘继元久盼辽军不至，在宋军的攻势下，只好开城向宋太宗投降。

    孙子说:“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在这场战斗中，宋将郭进充分掌握了地形，抢先占据白马岭，以扼守隘口。与辽军战斗时，采用“半济而击之”的策略，使敌军遭受重大挫折，一举挫败了敌人，同时大大打击了辽军驰援的锐气和信心，迫使辽军与之对峙。从而为宋太宗消灭北汉赢得了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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