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筹划（2）

    他老婆怀孕了。

    十个月后，按时生下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可谓是鼎鼎大名。

    他叫杼。

    杼长大后不但和他父亲一样足智多谋英勇善战，而且他还善于琢磨。

    一琢磨便琢磨出一项发明。

    伟大的发明。

    盔甲。

    少康觉得时机成熟，便向岳父大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世。有虞氏大吃一惊，没想到选女婿选出这么一大摊子事来。不过，事已至此，浑水都蹚了，现在，也是一脚泥。还不如继续下去，以图万一之成功。

    他很清楚，他放过少康，寒浞便不会放过他；不放过少康，两个女儿更不会放过他。

    有虞氏问道：寒浞兵多将强，寒浇、寒戏更是万人难敌，有虞氏国小将微，贤婿可有必胜之法？

    少康回道：禀岳父大人，对付寒浞小婿已想好两策。

    有虞氏立刻来了兴趣道：贤婿说来听听。

    少康道：其一是联合。现除有虞氏外，我们还可尽收斟寻、斟灌散落的力量。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可以借势。

    有虞氏追问到：谁？

    少康缓慢而坚定地道：后羿的残余势力。

    有虞氏并非笨人，他只是愕然一下，然后便深深地点了点头。后世称这种策略为：统一战线。

    有虞氏又问：其二呢？

    少康停了半晌，才道：时间。

    伯靡已经老了，所以他只愿躺在椅子上品一碗凉茶，享受着春风拂过他稀疏斑白的头发所带来的动人感受。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伯靡实在没想到，几十年前他狼狈归隐，几十年后竟还有人惦记着他。

    青年在伯靡旁边坐下，淡淡道：我叫少康，是相的儿子。

    伯靡目不正视，只用杯盖拨了拨茶叶道：我当然知道。

    少康突然提高声调道：既已知道，为何无君臣之礼？

    伯靡吓了一大跳，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身上散发着锋芒毕露的英气。

    老年人心脏是经不住吓的。少康很明白。他立刻柔声道：想老伯已为四朝元老，礼仪上原应该有所减免，是朕的疏忽，况先帝对老伯亦有所不公，朕实应为其抱歉。

    一刚一柔，转瞬之间，天衣无缝。

    四朝元老，则暗示少康已承认后羿的政权。朕，则点明自己才是正统，寒浞不过是乱党，故应坚决讨伐之。礼仪有所免，是朕的疏忽，则消除了伯靡刚才的尴尬。先帝对你亦有所不公，则间接承认了当初伯靡的功劳，去除他几十年的郁闷之气。更关键的是，一句话便能封住伯靡的嘴巴，使他不再絮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少康希望的是快刀斩乱麻，直接进入正题。

    伯靡果道：臣现早已老迈，气力尽衰，纵再想屋下出力，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此敷衍之词，岂能打发得了少康？

    少康笑道：老伯既已为国家分忧解难几十载，值此功业未成之时，岂忍袖手旁观？

    伯靡立刻一身冷汗，这个帽子给他扣得够大，他还不能耍滑头，否则岂不立刻变成了对国家不忠？无奈，伯靡只好道：老臣虽腐朽不才，但忧国之心却实不敢忘记，但想来风烛残年，勿说战场，便是奔走之劳也已难效，老臣唯愿再荐贤才以佐陛下，成就中兴之功。

    既然不能推得一干二净，那就金蝉脱壳，踢个替死鬼上去。

    少康却懒得再兜圈子，直击要害道：本来老伯安享晚年，衣食无忧，其乐陶陶，朕实在不该来打扰。可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老伯岂未想千载之后青史如何书之？

    伯靡立刻哑口无言。

    这一拳很准，打在了他的痛处。他一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论生前还是死后。

    少康一看起效，立刻追击道：老伯不念先帝之仇，难道亦不恨后羿之死于非命？后羿对老伯的知遇之恩，老伯生不能报，又何颜见其于地下？

    伯靡从哑口无言立刻变成了瞠目结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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