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无边: 第八十六章 梦醒时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我从来都没有跟欧阳旭提起过,我与欧阳府的关系。可为什么刚刚欧阳府里的下人们都叫我表小姐,他都不吃惊。如果他真是欧阳府二公子的话,就应该知道根本就有我这房亲戚才是啊!那为什么还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难道,沈惊宏有告诉过他我的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既然起初沈惊宏就猜到了欧阳旭的身份,那自然就不可能对他说我的事,因为这里面存在着种种原因。怪不得开始的时候,沈惊宏就那么排斥欧阳旭跟着我们呢!
回到我住的西厢后,发现房间里依然是我离开时的摆设,一切用品也都放在老地方没有移动过,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随后在小玲细心的服侍下,我舒舒服服的沐了浴,又重新换过了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镜前,小玲麻利的为我梳头,同时小嘴也没闲着,不停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
小玲天性如此,整个人永远都是闲不下来。开始的时候,她总会问我很多我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是这半年里发生过什么事。因为我的沉默,渐渐地,她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大概是因为我跟被绑架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的关系吧。这让小玲的其它问题,也很难再问出口了。
于是聪明的她,就马上换成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府里发现的大大小小的事来。因为小玲总是刻意想引我发笑,所以讲的都是些鸡头巴脑的事,有许多就下人们的糗事。随着她生动的表演,我灰暗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嘴角也隐隐地有了丝笑意。小玲见后,就更加卖力的演说了。
“我可怜的小姐啊!这半年里一定受了不少罪吧!不过,我们大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很多个夜里,我都发现小姐的房间亮着灯,等我透过窗户看进去,原来是大公子正坐在你的床上,用手抚摸着你睡过的枕头发着呆。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大公子,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呢!”
小玲正绾着我青丝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透过模糊的铜镜印出来的影像,我发现小玲正在偷偷地试着眼角的泪,不知是为我痛苦的经历而伤心,还是为了他们大公子的样子而难过。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被德叔请去前厅用晚餐。刚一跨进前厅的门口,就见欧阳旭早已坐到了餐桌旁。已经焕然一新的他,正用那阳光般的微笑和我打着招呼。
“你来啦!今天厨房里做了很多的好吃的,快点过来坐啊!”
我走到主位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那是我习惯的位置。以前我就总是坐这个位置,和主位上的欧阳策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的。坐下后,我默默地拿起面前的碗筷,小口地吃了起来。而坐在主位左手边的欧阳旭,则早已开始横扫千军了。不过,他在吃饭的时候,依然不忘给我的碗里也夹一些他认为好吃的菜。
正在这时,突然我的直觉迫使我向门外看去。夜幕中,隐约的就看见一个身影正快步的向前厅而来。这时的天已经黑透了,来人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就看不清容貌。但我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很肯定的就知道那抺熟悉的身影是谁。
我一眨不眨地睁着双眼。紧随着那身影而动。就仿佛视线稍微离开一下。他就会不见了一样。直看着他穿过庭院。出现在前厅地门口处。眼里顿时泛起了一股酸意。开始朦胧起来。欧阳旭在发现我地异常后。也顺着我地目光看向门外地身影。
“大哥!”
当欧阳策出现在前厅里时。欧阳旭比我更早一步地叫了出来。然而我张了半天地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欧阳策也是自打看到我后。视线就和我连在一起没有分开过。直到欧阳旭唤他“大哥”地时候。他才将视线转到欧阳旭地身上。
“你终于肯回来了吗?”
“嘿嘿!我这不是乖乖地回来了嘛。大哥就不要再说我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欧阳旭发现了我和他大哥之间。那种难言地气氛。他便主动地上前与欧阳策说话。从而打断了我与欧阳策之间地对视。见欧阳策不再看向我。心底就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失落地感觉。心情垂丧地我。又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饭来。而此时。欧阳策已经坐到了主位上。与欧阳旭攀谈起来。后来自始自终。我和欧阳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仿佛我们是陌生人一样。
我的精神,在见到欧阳策后就变得恍惚了,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前厅,也不记得了。回到房间后,我就叫小玲下去休息了,因为我现在很需要安静的想事情。可真到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坐到了窗前,对着窗外的星空发呆,直到欧阳策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我在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欧阳策缓步的渡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一同与我望着星空。寂静的夜空,就像是一个漆黑的玉盘,而星星仿佛是一颗颗美丽的珍珠,在玉盘中闪着美丽迷人的光芒。
“我找了你很久……但乔鹏飞一直都不肯承认。”
“我知道……在乔鹏飞那里的时候,小山子都已经告诉我了。”
“当我知道你在乔鹏飞那里逃走的时候,就派人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我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经逃脱了,那为什么不马上回来找我呢?”
“……因为,我一直有些事没有想明白,我想弄清楚之后再回来。”
“那你回来,是因为想明白了吗?”
“不……我就是因为怎么也想不明白,才会回来想当面问清楚,因为我非常在意那个答案。”
已经厌倦了他对我那种忽明忽暗的感情了。欧阳策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是让我很烦恼。我想,现在到了应该讲清楚的时候了。我从夜空中收回了视线,与他对视着,全心全意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想知道什么?”
欧阳策还是那么的温柔,对我说话的语气里,依然充满着宠溺。但今天与过去完全不同,我不会因为他对我的宠溺和包容,而一再退却了。
“我只想让你跟我说实话。当初买下我的时候,你心里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要告诉我你当初是因为可怜我,那样的话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自从遇到欧阳旭以后,我从他那里已经猜到了一切。可既然你一开始就是想让我嫁给你弟弟,那为什么到最后也不对我说明呢!你在顾虑什么,而对我那种不冷不热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你说的没错。从我在‘春香阁’里见你的那时起,就被你绝世的容貌给震惊了,心里瞬间想到,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弟弟很喜欢,进而会回到家里也说不一定。于是,我便当场决定把你给买回来了。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你实话……那是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先把你带回府里,然后再找机会慢慢地告诉你实情,这样你会容易接受些。”
“呵呵……是嘛!这么说,我想的都没有错了……”
内心仿佛压了巨石一般的沉重,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黯然的低下头,放在膝上的双手,也微微地颤抖着。原来,我一直都是在为自己编织着美丽的梦境。可欧阳策的亲口承认,却残忍的唤醒了它。
“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丝的感情吗?”
“……”
“怎么!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也许你在初见我之时,确实也是如你心中所打算的那样。但让你没想到的是,在随后的日子里,你的内心里逐渐发生了变化。直到最后,你也没把实话说出来不是嘛!欧阳策,如果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你曾经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我现在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把所有堵在我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了。但我同样知道,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那些个美好的日子里,就在无人打扰的书房,我们一同下棋、看书、弹琴、吹箫的时光,也不会再有了。而那美丽的“枫叶湖”边,也不会再出现我们欢愉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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