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党三军合作正面迎敌在刚开始的时候很不顺利，双方长期积聚下来的恩怨使大家心里都充满了猜忌；甚至在很多命令下达的内涵中都作了保留，大家总是闪闪缩缩的藏着掖着；这让我在开始指挥的时候迟迟难以进入状态……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zhōng yāng军有备而来吧……阎锡山看着地图上标示的zhōng yāng军集结情况，嘴里嘟嘟囔囔的。他发现了一丝异常：如果不是因为各处山口忽然被意外“落草为寇”的伪军堵住，zhōng yāng军各部竟然全部都能进入山地，他们并没有占据城市！

    是的，zhōng yāng军确实有备而来，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rì军要反攻？周恩来心里也在嘀咕：在这次抢占底盘的行动中，zhōng yāng军各部所占据的地方都是乡下的村镇，一开始周恩来还以为这是蒋介石针对共军的农村占据政策故意施为，但现在他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十四集团军各部所占据的地方基本上全部都有面向rì军反击方向上的有利地形可以布阵，而且都有斜路迅速散进山里，好像就是为了打一场层层防御步步后退而一旦难以为继就迅速撤军把路让给rì军让他们顺道前进去攻打晋绥军一样。

    这确实是总参谋部根据曹小民的分析为第一、二战区设计的布局，原来的计划就是这样，层层给rì军放血但是绝不硬扛而是一旦见势不好就让开道路让晋绥军承受正面攻击自己的部队就退到山里保持着对rì军的侧击便利；当rì军的进攻深入，战线拉长时就来个十面埋伏……但是一切现在都搞砸了，rì军反客为主竟然把进山的途径给堵住了，原来为了方便机动轻装上阵的部队不得不在前线死战以保证堵在平地上的大部队安全。

    “曹将军早就分析出rì军会有强烈的反击，所以再三叮嘱务必要在rì军退却时将计就计尽量把他们的力量多消灭……”看见阎锡山含沙shè影，总司令部的高参们马上反击：“看看江南、苏北、皖东，这些地方在追击rì军时都是豁出去打，这次rì军连反击都还没见影呢；我们估计rì本人连兵力都集结不出来吧？”

    阎锡山无言以对，保存力量让十四集团军去追击rì本人自己只打侧击的策略是自己定的。他原本压根不相信rì军会有大规模反攻……现在rì军却竟然只在自己的地盘打反击！

    虎的气氛并不好，第一次获准进入虎穴观摩的**方面军事代表们走到哪里都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们对一些觉得好奇的设施或者布置提出问题也没人解答，整个指挥部的参谋们都只有一个“不知道”的回复。更让八路军代表们气愤的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告知在指挥部里不许串岗，负责什么职能就必须呆在自己的区域——这确实是大型作战指挥部的条例，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八路军代表们感到这是故意限制他们。

    曹小民去哪了？周恩来不得不和林蔚一起到几处发生了争执的区域平息双方工作人员的情绪，但是他忽然发现曹小民竟然没有参与过这一切。他抬起头却看见曹小民根本没看这些而是在忙着各种的电话布置，原来他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在干什么、作出什么重要决定别人是不知道的——这样观摩作战。有什么效果？只能看到曹小民发命令却不知道他发出一个命令的根据！

    看来想学习偷师并不容易啊！周恩来当下叮嘱几个八路军代表们沉住气多看少问后自己就走上了最高指挥台——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登台的**代表。

    “刚才真是出丑了，我们这一帮土包子没见过大场面呢，还真不知道指战室里有这许多规矩……”周恩来一上来就先自谦，然后眼睛就往曹小民指挥台上的文件看去，看看在这段他不在的时间里曹小民都干了什么……一个山地作战团被紧急调往战区、二十六集团的开发命令、美籍航空队连夜赶赴西安机场……还真没看出来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军的机动不好，没办法啊，只能舍近求远把二十六集团军调过去，主要是不想打乱了原来各防区的防御部署啊……”曹小民拿起刚刚签发的命令递给周恩来道：“这支部队也算是在后方修养很久了，整补得不错，本来是要用在武汉防御上的但这次也不得不派上去了……至于美籍志愿航空队出现在该战区。是为了明天早上的战斗，我相信rì军一定会在天亮出动飞机对我正在撤退的主力部队进行空中打击；不过在这一线战场上的rì机都是比较落后的战机。美籍志愿航空队只要出击一回应该能吓住他们了……”

    空军配合陆军作战！？这可是**部队的战术空白啊！二十六集团军？这支部队确实很值得研究，因为集团军总司令是李添豪！周恩来拿起那两份命令心念不住转动，但他不知道这两份命令覆盖下的那一个山地作战团才是曹小民真正不想曝光的东西……那支化名为山地作战团的部队其实就是**内部代号“鬼魂”的特殊战队！

    让八路军逆袭夺回失去的山口？不光曹小民自己感到有隐忧，蒋介石更是在各人一就位便把电话打到指挥台上让曹小民做第二手安排，务必要把大量山口掌握在**手里！

    八路军擅长这种山地冒险的作战，但是要夺下这些山口还有谁比一批伪军的“太上皇”来更方便！？这一次鬼魂战队的任务就是在敌我交错的战场周围冒充穿越**防线的小股rì军部队把一处处进山的要地从伪军手里夺回来！

    “鬼魂”是一支秘密部队，曹小民更不想它被曝光；因此他在周恩来一上来就把调动二十六集团军和美籍航空志愿队的命令拿了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转移周恩来的注意力……

    这个总司令还真不好当啊！曹小民心里叫苦：刚才阎锡山和自己手下的高参们那一段暗损他历历在目，现在却连调兵遣将都要留一手……

    高层们在勾心斗角，战斗在战壕中的官兵们却不管这么多。他们只是中**人，只要侵略者来了那就打！

    一群**炮兵正在树林里安置着战防炮，他们已经从前边的慌乱中沉着下来了，虽然鬼子的炮弹不时会越过前方的小山包直接落进林子，但是炮兵们并不慌张。

    “连长，看，又是八路……”一个刚才死死稳住战防炮累得半死的炮兵站起来，看见远处一大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八路军官兵正在往打得火焰山一般的山地上跑去。

    “真他妈不要命啊，第四拨了吧？”炮兵连长声音有些发抖：“我看那山上都被鬼子犁了五六遍了吧，还往里头填人……”他忽然拔足往路上的八路军部队跑去！

    “哎，你们哪个是长官？”炮兵连长截住了那队八路军。

    “怎么了？别拦着路，咱们得赶紧上去……”一个穿着和士兵一样，身上没有任何军衔等显示出身份的大汉走出了队列。

    “我说，咱们的战防炮准备好了，你们上去帮自己的弟兄断后，可以撤了……”炮兵连长的话还没讲完那个八路军军官便道：“什么？你们有炮？怎么不开炮，看着咱们被别人打你心凉啊？”

    “去你妈的，你懂什么？咱们那是战防炮，打坦克用的！要是拿去和鬼子对轰，一个回合就让人家干掉了！咱们已经埋伏在路上了，等鬼子追你们的时候干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炮兵连长语气很冲，但是看得出没有恶意——把部队摊在路边伏击敌人先头部队的坦克，被后边的rì军大部队展开追击，开完炮还有多少机会撤回来？如果不是把对方看成自己的弟兄，他们会那样干吗！？

    “小子，你牛。老子不会，不过以前见过你们撤退的时候炸炮；那些炸炮的弟兄很多人都退不下来啊……你们撤下来谁掩护？”那个八路军军官反问了一句。

    “咱们炮兵连有jǐng卫排，都在那边林子后设好阵地了……你别担心，咱们这打完伏击逃命的活不差，要不活不到今天……”

    “屁，逃命那也是绝活？……行，废话不说，我们撤下来时在那座土坡上留十几个战士给你们掩护，你们出了林子就绕着土坡下边走，要是鬼子追上去我们拦着……”

    “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一身硝烟的汉子互相往对方胸口锤了一拳，匆匆分手了，八路军往火红的小山上跑去，**炮兵连的弟兄消失在林子里。

    在今天之前他们谁都不认识谁，在今天之前他们还可能在某次摩擦中瞪过眼；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没有任何怀疑就各自把自己的背脊交给了对方！

    两个都是出生入死惯了的军人，他们不会向对方道谢，他们和那些嘴上甜言蜜语多多的高层不同甚至还会开口就来上一句“你妈”，但是他们互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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