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2）

    记忆

    断续的曲子，最美或最温柔的

    夜，带着一天的星。

    记忆的梗上，谁不有

    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

    无名的展开

    野荷的香馥，

    每一瓣静处的月明。

    湖上风吹过，头发乱了，或是

    水面皱起象鱼鳞的锦。

    四面里的辽阔，如同梦

    荡漾着中心彷徨的过往

    不着痕迹，谁都

    认识那图画，

    沉在水底记忆的倒影！

    我们在尘世中飘浮，谁的记忆的梗上，没有两三朵娉婷？那些披着情绪的花，或暗或明，都是一段往事留在心底的倒影。在有生之年，林徽因理性而微妙地处理着她与徐志摩、梁思成和金岳霖三人的情感，虽然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与梁思成携手，但她与徐志摩那些逝去的美好，也一样被小心珍藏。

    婚后不久，梁启超便安排梁思成与林徽因去欧洲旅游：“你们由欧洲归国行程，我也盘算到了。……我替你们打算，到英国后折往瑞典、挪威一行，固北欧极有特色，市政亦极严整有新意（新造之市，建筑上最有意思者为南美诸国，可惜力量不够供此游，次则北欧可观），必须一往。由是入德国，除几个古都市外，莱茵河畔著名堡垒最好能参观一二，回头折入瑞士看些天然之美，再入意大利，多耽搁些日子。把文艺复兴时代的美，彻底研究了解，最后便回到法国，在马赛上船，到西班牙也好，刘子楷在那里当公使，招待极方便，中世及近世初期的欧洲文化实以西班牙为中心。中间最好能腾出点时间和金钱到土耳其一行，看看回教的建筑和美术，附带着看看土耳其革命后政治。关于这一点，最好能调查得一两部极简明的书（英文的）回来讲给我听听。”

    这次长达五六个月的欧洲之行，与其说是一场蜜月之行，倒不如说更是一场浪漫的学习之旅。两人先是考察了英国的圣保罗大教堂、富有东方情调的布赖顿皇家别墅和别具古典内涵的议会大厦。然后是德国的爱因斯坦天文台、包豪斯学院的校舍和巴洛克和洛可可时期的许多建筑。再往后是瑞士、意大利、法国、西班牙，他们一路行来，一路记录着，那些雄伟的建筑，给他们带来了深深的震撼。由于先前两人对建筑史已有相当的了解，他们的这次行程收获颇多，为日后的教学和考察，也积累下了大量的一手资料和经验。

    1928年3月，因梁启超病重，梁思成与林徽因中断了原定的旅行计划，辗转至莫斯科，乘火车回国。8月抵达北京。阔别四年之久，梁启超再度见到林徽因时，仍是赞不绝口：“新娘子非常大方，又非常亲热，不解作从前旧家庭虚伪的神容，又没有新时髦的讨厌习气，和我们家的孩子像同一个模型铸出来。”对他们的这段姻缘，他一直都是十分的满意。

    随后梁思成受聘于东北大学，任教建筑系，林徽因亦随夫前往。由于东北大学建筑系刚刚创办，当时仅有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二人，他们分别被任命为主任、教授。林徽因负责讲授雕饰史和建筑设计，因为知识渊博，并且口才一流，林徽因的课程，极受学生欢迎。

    1929年1月，梁启超病危，梁思成和林徽因疾驰归京。19日，梁启超宣告不治，溘然而逝。随后，梁思成夫妇为其设计墓碑。处理完梁启超后事，林徽因和梁思成回到沈阳。是年8月，林徽因重又回到北京，在协和医院产下长女，取名再冰，意为纪念已故祖父梁启超，以其“饮冰室”书房雅号命名之。

    平淡的生活，安定的美好，让林徽因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她把全部的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即便身怀六甲之时，她仍在兢兢业业中负累工作着。也就在这一年，张学良设奖征集东北大学校徽图案，林徽因设计的“白山黑水”图案夺得大奖。尘世的幸福，工作的快乐，让彼时的林徽因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也许，只有她这样从容淡泊的女子，才能清淡如茶，既能经历绚烂，亦能甘于平淡，她的馨香恒久，令人醉摇神迷，经久难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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