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尼克·里森：那个搞垮巴林银行的家伙（6）

    但他觉得，伦敦总部人才济济，竞争激烈，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在短时间获得升迁。要做到顶头上司那个位子上，至少还要再等十年光景。于是，他开始思考。

    巴林银行在1980年代最令人瞩目的成绩，当属克里斯托弗赫斯在日本创建从事股票交易分部的骄人业绩，他本人也因为在远东地区的业务而成为全英国薪俸最高的银行家。因此，在尼克眼里，远东便成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去处，当他确定伦敦总部没有发展空间时，便提出调动工作的要求，来到了亚洲，成为巴林银行海外业务部的一名骨干。此时，他才22岁。

    海外工作初探

    尼克·里森被分配到印尼，徜徉在东南亚第一大大城市雅加达① ，他很快意识到，巴林银行在远东的业务，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出色。

    在伦敦总部看来，远东的业务是一种“手法新颖、经验独到、有极佳的顾客基础”的经营方式，人们对其赞不绝口。然而，真正看到这里的情况，尼克·里森只有一个感受：糟糕透了。

    在这座东南亚最繁华的大都市，名震欧洲的巴林银行竟然连一间办公室都没有。所有员工都集中在婆鲁旁达饭店的一间客房工作。当然，办公场所简陋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巴林银行在这里拥有价值一亿英镑的股票，却无法将其卖出去，因为印尼的股票市场一团混乱。

    更令尼克·里森大跌眼镜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一切变得井井有条起来。所有的票证，随意堆放到标准渣打银行① 地下室里，尼克到来时，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那么高了。在尼克看来，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随便什么人拿到这些证券，都可以立刻将它们兑换成现金。

    尼克·里森立刻着手整理这些票证。粗略估计，克里斯托弗因为远东地区② 的业务已经获得了高达三百万英镑的年薪，表面看来，巴林银行似乎因他成功地打入了亚洲市场，但实际上，巴林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亏空已达一亿英镑！如果进行严格审计的话，肯定会被认为负债过多，一旦这个消息放出去，巴林银行很可能因此折损吸收储蓄的能力，意味着资产负债表上的比例将严重失调，借贷能力将大受限制。尼克明白，自己要做很多工作才能将不利因素压制下去。

    此后长达十个月时间里，尼克就在雅加达一间没有窗户、空气稀薄有如地狱的房子里清理那些股票。当时的情况是，巴林银行要将一定的股票卖给投资者，然后再购入同样数额的股票来维持平衡，而实际情情形则是，所拿到的票证却与要买的票证不符。加之，1989年股票下跌以来，当年认购巴林银行股票的投资者拒不付款，以“类别不对”、“票面设计俗不可耐”、“证明文件有问题”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付款。不过，这些理由也是事实。

    在堆积成山的文件中，尼克·里森每天都要寻找一条“进山”的线路，好理清哪些银行与巴林银行有业务往来，然后再找出相应的票证和有关文件。做完了文件的理清工作，但也只是“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接下来，他开始东奔西跑，向那些欠款银行催促还债。

    在去这些银行的路途中，尼克通常手提装满各种票证的帆布包，徒步而行，如果有人想要打劫他的话，很容易就能得到价值百万英镑的票证，并第一时间将之兑换成现金——因为巴林银行在印尼发行的票证全都是“不记名证券”，跟普通支票没什么两样。这在尼克看来非常滑稽，他说：“我愿意的话，我真可以带着那些证券逃到南美去，如此，我这一辈子就可以不必工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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