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不起的金融妖怪”j.p.摩根（19）

    杜邦公司也是战争的间接受益者。一战四年，杜邦为协约国提供40%的无烟炸药，此外还包括数量巨大爆炸装置、烟幕筒等军需品。它从摩根出口部获得的采购合同相当于战前年平均业务量的276倍，直接获利十多亿美元。借此，杜邦公司由一家军火制造商转变为化工产业巨头。

    就像伯利恒钢铁公司那样，杜邦公司也成为同盟国恶意收购的对象。关键时刻，摩根财团为杜邦公司提供一笔850万美元的贷款，建立了一个控股公司——杜邦证券公司，最终才得以幸免。

    摩根财团没有发“战争财”，却帮助伯利恒、杜邦等公司获得30多亿美元的合同，使它们得以迅速崛起。摩根财团借此成为这些美国大公司和协约各国座上宾，信誉也大大加强。英国政府甚至给予它邮件免检的高级待遇，允许j.p.摩根公司与摩根建富之间保留内部专用密码。

    走下神坛

    1920年9月16日，将近中午，一辆马车匆匆停到了华尔街23号摩根银行旁边，接着就爆炸了。

    当时还未到银行下班时间，街上人流不多，都在享受午间时光。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呆了。38名行人来不及反应就被炸死，还有300多人被爆炸物打伤。爆炸引发的气浪震碎了方圆半英里之内建筑物的玻璃。一个叫约瑟夫·肯尼迪① 的年轻经纪人刚巧走过摩根银行，被气浪掀翻在地，但并没有受伤。很多人则没这么幸运。一位女士的头颅被削飞，贴到摩根银行外墙上。

    纽交所面朝宽街的玻璃被震碎，人们惊慌失措地寻求庇护场所。爆炸一分钟后，交易停止。

    这次爆炸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袭击，目标直指摩根银行。为了增加杀伤力，马车上装载着重达500磅的吊锥，炸裂成碎片随着气浪四散开来，很多人当即被碎片扎死。庆幸的是，摩根银行大楼窗户内侧在几天前安装了一层钢丝纱窗，从而避免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杀。

    华尔街23号的死伤谈不上不惨重。一名雇员当场死亡，另一名伤者第二天死亡，总共有十几人受伤。杰克·摩根当时正在英国度假，他的儿子朱尼厄斯·摩根在大厅办公，被气浪甩出，落地时被玻璃划伤，几名合伙人在二楼和一名法国将军开会，由于办公室窗户朝向宽街，免于受伤。

    看起来，摩根财团的过分强大引起美国社会的惶恐。在j.p.摩根去世20年后，最终被拉下神坛。

    1933年5月23日上午，佩科拉听证会② 在国会山进行，66岁的杰克·摩根踟蹰前来。

    在证人席上，杰克·摩根“像是从狄更斯笔下的账房中复活过来”，他的开场白体现了绅士银行家的高傲、尊贵与不容置疑，“如果允许我提及我有幸作为其高级合伙人的这个银行，我则要说，我们头脑中自始至终的一个念头就是以第一流的方式从事第一流的业务。”

    老律师佩科拉提出众多尖锐问题，譬如，摩根合伙人为何参加担保信托公司和银行家信托公司的董事会，摩根银行提供给其他银行的60多名官员和董事出于怎样的目的，向国民城市银行提供贷款获得什么样的好处，与查尔斯·米切尔间是否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得知摩根银行从不主动征求公众存款，参议院银行和货币委员会主席邓肯·弗莱彻与杰克·摩根之间进行了一次短暂却著名的对话。

    弗莱彻问道：“你是在为公众服务，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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