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莫林与薇薇安（4）

    原来莫林曾告诉过薇薇安，有一种魔咒：一个人若对另外一个人施展步法，并舞动双手，那么这个被施法的人就会觉得身陷囹圄，四面皆是高墙，永远无法逃遁。从此，人们再也找不到这个中了魔咒的人，而他除了看得见这个施法的人走来走去之外，其他谁也看不见——他就像个活死人一般了无生气，一无是处，也从此一文不名，无人过问。

    薇薇安一心想在莫林这位旷世鬼才身上施展这个魔法。她认为只要能消灭莫林，那么，她的本事就会因为除掉一个厉害的人物而显得更了不起。

    薇薇安整个人跪伏在地，亲吻着莫林的双脚，装出十分恭谨十分爱慕的样子。她的秀发上围挂着一条金链，身上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锦袍，突显了她优雅的身段和灵巧的四肢。薇薇安整个人看起来，有如三月里在微风中飘飘舞动的棕榈叶。她一边亲吻着莫林的脚，一边呼喊道：“践踏我吧，亲爱的双脚！我已追随你走遍天涯海角，我要崇拜你。蹂躏我吧！我会亲吻你！”

    但莫林不发一语。他预见了一个可怕的未来，那景象在他脑海里翻腾。薇薇安抬起哀伤的脸来问他：“噢！莫林，你爱我吗？”接着又问，“噢！莫林，你爱我不爱？”不久又再问，“伟大的宗师，你到底爱不爱我？” 莫林始终缄默不语。

    灵巧的薇薇安抓着莫林的脚跟，像蛇一样顺着他的身体攀爬，坐到他的膝盖上。她的脚也缠着他的脚踝，手臂则环绕着他的颈。她的左手从莫林强壮的肩头垂下，右手则拿着一把镶饰着珍珠的梳子，梳理着他灰白的大胡子。

    这时，莫林开口了，但并未看着她：“深陷情网时，有智慧的人爱得多，说得少。”

    薇薇安机灵地回答他说：“我曾经在亚瑟王华丽的皇宫里，看过一只没有眼睛的小精灵——没有眼睛，也没有舌头。哦！真是个小笨蛋！不过，你这么说实在很有智慧。这么着，沉默是智慧，那么我就沉默不语，我不会跟你要求一个吻。”

    但随即又接着说：“呵！你瞧！我身上穿着智慧之衣。”说着，拉起莫林那一把毛茸茸的大胡子盖在她自己的颈子、胸口和膝盖上。然后说，司来是一只在夏日里自在遨游的苍蝇，却被一只厉害霸道的老蜘蛛网住了，想要在这大森林里偷偷把她一口给吃了。

    薇薇安嘴里这么说，但她其实包藏祸心，宛如一颗美丽的灾星，隐身雾气中，叫人一时无法捉茫

    终于，莫林展开一抹忧伤的微笑说：“噢！薇薇安，你耍这些小把戏，说这些甜言蜜语，到底有何要求，有何目的？但无论如何，谢谢你！你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伤。”

    薇薇安娇媚地笑着回答：“噢！大师。怎么着？你会说话了？欢迎归来！陌生人。真是谢天谢地！

    “昨儿个一整天，除了喝水外，你没张过口。我们也没带杯子，是我用我这双娇嫩的手，接住石缝里滴出来的泉水，然后跪着捧给你喝的。你喝了水，却好像不认得我，也没对我讲一言半语，更别说一声谢了。你就好像一只老山羊，除了一把胡子外，没有其他令人尊敬的地方。后来，当我们穿馆深及膝的原野找到另一处泉水时，我累得快要昏倒了，你却躺下来，脚上沾满了草原上的花粉尘土。你可知道，薇薇安是先洗你的脚，再洗她自己的？你仍然没有一句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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