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审判: 第五被告 马科斯(1)
第五被告 马科斯(1)
——客死他乡的“敛财机器”
被 告 人:费迪南德?埃曼努尔?马科斯
国 别:菲律宾共和国
身 份:菲律宾前总统
被控罪名:
刑 罚:
结案陈词:马科斯是菲律宾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总统,独裁统治菲律宾长达20年之久。在这20年间,马科斯夫妇利用欺诈、勒索、贪污等手段,为己敛财达50亿~100亿美元,几乎掏空了菲律宾的国库,拖垮了菲律宾的经济,搞得美丽的菲律宾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这一国家蛀虫及其妻子伊梅尔达置人民疾苦于不顾,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其奢靡程度令世人惊叹。然而,马科斯也为自己的贪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终落得众叛亲离、有国难回、客死他乡的悲惨下场。1988年10月,美国联邦法院最先起诉马科斯,后因1989年9月28日马科斯死于檀香山而不了了之敲诈、勒索、挪用公款、贪污、等数百项罪名
一 罪恶的谋杀
2007年,纽约世界银行发布了一份全球九大贪污官员排行榜。这份榜单是由世界银行通过调查银行存款以及流动资金数目,做出该官员全部资产的分析评估而得出的。这份“光荣榜”又被称为“国家大蛀虫”榜,因为进入榜单的官员的资产都并非以正当手段得来,而是通过贪污或者窃取国家财产聚敛而来。这九大贪官,无一不是曾经呼风唤雨的独裁者、曾经身处要职的“朝廷命官”。如今,他们有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有的则沦为阶下囚徒。在这份榜单中,印尼前独裁者苏哈托排在了首位,而“屈居”第二位的就是菲律宾前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据说,马科斯为了取悦妻子伊梅尔达从不吝惜花钱。在其担任菲律宾总统的20年间,他所聚敛的财富达到50亿~10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都由伊梅尔达掌管。费迪南德?马科斯,于1965年11月以压倒性的胜利击败了竞选对手莱逊,成为菲律宾自1964年独立后的第六任总统,开始了他的独裁者之路。就职仪式上,马科斯身穿传统服饰,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地走上了就职仪式的讲坛。在演说中,他谈内政方针、论对外政策,信誓旦旦、慷慨激昂,持续半个小时的演说精彩热烈,曾被19次雷鸣般的掌声所打断。而其在第一任总统期满以后,以推行改革为纲领,获得了连任。很快,时间走到了1972年。这一年又到了菲律宾总统改选的日子。按照菲律宾宪法,马科斯在第二任总统任期满了以后不能再继续连任总统。但是,8年的总统生涯让马科斯已经欲罢不能。为了保住权力,建立自己的王朝,马科斯政府宣布在全国实行军事管制,解散国民议会,停止一切政党活动,并禁止罢工、集会和示威游行。马科斯长时间的倒行逆施,使菲律宾一度出现经济发展迟缓、政治危机四伏的窘境。人民群众对马科斯的独裁统治日渐不满。而将菲律宾尖锐的社会矛盾全面激化的则是1983年8月反对党领袖贝尼尼奥?阿基诺从美国回国,在马尼拉机场遇刺身亡。该事件激起了民众的愤怒,抗议浪潮迅速席卷菲律宾。政府统治出现危机,马科斯的健康状况在那一时期也不断恶化,其独裁的恶果也适时地呈现出来:众叛亲离、人民反对、被美国遗弃……种种迹象无不昭示马科斯政府已经陷入了即将崩溃的境地。1986年2月7日,马科斯政府提前举行总统大选。在选举中,执政党采取舞弊手段,使马科斯再次当选。对此,反对党予以强烈谴责,上百万人举行抗议、示威活动。22日,菲律宾国防部长恩里莱和代理总参谋长拉莫斯发动兵变,占领了国防大楼,逼迫马科斯辞职,并支持贝尼尼奥?阿基诺的妻子当选总统。当晚,马科斯被迫乘美国直升机飞往克拉克空军基地,随后离开菲律宾,开始了流亡美国的落魄生活。1989年9月28日,马科斯病逝于檀香山。如果没有贝尼尼奥?阿基诺的遇刺事件,也许马科斯的王朝不会过早地覆灭。正是马科斯策划暗杀阿基诺事件的曝光,才进一步激发了人们压抑许久的对独裁统治的不满情绪,激起了民众的反抗。本来,马科斯多年的独裁统治和奢侈无度的个人生活,就使他在国内极不得人心,政权摇摇欲坠。偏偏那时,折磨马科斯多年的肾病突然恶化。1983年8月,已经67岁的马科斯在马尼拉的肾脏中心做了第一次肾脏移植手术,但是手术结果并不乐观。1983年,政权的争夺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马科斯健康状况恶化的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的。尽管做了一系列严格的保密措施,这一消息还是传到了外界。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猜测马科斯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马科斯得知自己的主要政治对手、反对党领袖贝尼尼奥?阿基诺决定结束在美国的流亡生活,要返回菲律宾的消息之后,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他知道,要是阿基诺回到菲律宾,四分五裂的反对党就等于有了一个众望所归的领袖人物,那对他的政权将会造成极大的威胁。1977年,贝尼尼奥?阿基诺曾以从事颠覆和私藏武器等罪名被菲律宾军事法院判处死刑。1978年,他又以戴罪之身在狱中宣布参加临时国民议会的竞选,这使他在菲律宾的政治名声大振,加上当时国际上救援呼声很高,马科斯总统不得不下令重新审查此案。在重新审理的过程中,阿基诺被假释出狱,赴美做心脏手术。手术后的阿基诺并没有立即返回菲律宾,而是留在美国继续进行反马科斯政府的政治运动。此次阿基诺回国,完全是因为一直以来只有摆设作用的国会即将举行新一轮的选举,而他则想在选举中团结反对党各方面的力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菲律宾不断恶化的局势。其实,在阿基诺回国前,菲律宾当局就警告过他,说其回国可能会遭人暗杀,而马科斯的夫人伊梅尔达还特地飞赴美国对阿基诺软硬兼施,劝说他不要回国。她告诉阿基诺,如果他能待在美国,将永远不会缺钱花,阿基诺可以从伊梅尔达在曼哈顿银行的户头随意支取现金,但阿基诺却不为所动。伊梅尔达看到软的不行,就告诫阿基诺,称他们在菲律宾有很多忠诚的追随者,很可能会因为支持马科斯而做出暗杀阿基诺的傻事。对此,阿基诺表现得很乐观,认为等待他的无非是监禁或软禁,这和政治上透顶、经济上陷入绝境带给菲律宾人民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已经下定决心,在祖国、人民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挺身而出,无视危险,毅然回国。在回国之前,阿基诺给他的日本朋友石原慎太郎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他深知回国的危险,迄今为止,菲律宾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个人走过这条危险的道路。阿基诺还表明了自己要和甘地一样,同可鄙的独裁者斗争到底的决心。1983年8月13日,阿基诺从波士顿启程飞往洛杉矶。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摆脱马科斯的眼线,阿基诺并没有直接飞抵菲律宾,而是首先飞到了日本东京,随后又转机到了马来西亚。在抵达吉隆坡后,阿基诺让他在菲律宾的支持者们为其办了一份假护照,他又来到了香港,然后从香港飞往台北,从而完成了他的最后一段旅程——台北至马尼拉。在台北机场,一些从秘密渠道得知消息的新闻记者打算护送阿基诺回国,其中有一位是以旧金山为基地的资深电视台记者、也是阿基诺的连襟肯?卡希瓦亚拉。在登机的前夜,阿基诺和卡希瓦亚拉在宾馆的房间里进行了促膝长谈。那时,阿基诺的心情可以说是十分复杂的,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在下飞机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遭到枪击,但他没有因此而退缩,他能做到的自我防护就是穿上了防弹衣。对此,阿基诺还对卡希瓦亚拉开玩笑地说,如果他们打中了头,自己就没救了。夜半时分,阿基诺又与石原慎太郎通了一次电话。在整个对话中,阿基诺的语气低沉而绝望,同时又充满着坚决与刚强。他告诉石原慎太郎,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与他通电话,他说自己在菲律宾的幸存概率不会超过20%。那时,一位曾经因反对马科斯而流亡美国的律师从纽约打来电话,告诉阿基诺马尼拉机场已经准备了双重暗杀计划。所谓的双重,就是要找一个冒牌犯人,暗杀者当场将他和阿基诺一起干掉以掩人耳目。虽然,那位律师也很支持阿基诺的想法,但是他认为这时确实不是回国的最佳时机,他建议阿基诺只身返回美国以防不测。石原慎太郎也极力劝阻阿基诺,表示如果他愿意回美国,自己会提供帮助,如果不想回美国,也可以在南方的某个海岛上避一避,过些日子再回马尼拉。但是,阿基诺最终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建议,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到自己的祖国。在阿基诺看来,自己既然已经做出回去的承诺就不能失信于人,不能让等在机场的那些朋友空欢喜一场。而且自己是一个菲律宾人,就算死也要死在菲律宾的土地上,而不是死在其他国家或某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放下电话之后,阿基诺开始给自己的亲人写信。在给妻子的信中他表达了自己的不安,以及对多年同甘共苦的妻子的歉意和深情。在最艰难的岁月里,妻子科拉松?阿基诺始终陪伴在其身旁,两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留下了很多美好而又辛酸的回忆。阿基诺深信即使世人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妻子也会理解和支持他。多年来,阿基诺并没有多少私人财产,能留给孩子的几乎一无所有,但是他将自己为民众而献身的精神作为遗产留给了儿女。1983年8月21日上午11时15分,一架飞往马尼拉的波音767从台北中正国际机场准时起飞,阿基诺和随行的10名新闻记者、两个日本电视摄制组就在这架飞机上。当飞机飞到吕宋岛上空时,阿基诺走进厕所,穿上了防弹背心,他还将自己手腕上的金表摘下来,交给了卡希瓦亚拉,并嘱咐他飞机一着陆就去通知自己的家人,把日用品送到监狱。阿基诺以为一下飞机,他就会被送进监狱,没想到事情远比这要糟糕得多。阿基诺透过飞机舷窗,俯瞰阔别了3年的祖国山水,顿时思绪万千。隔着海浪一样翻滚着的白云,虽看不清楚下面的陆地和海洋,但他依旧无比兴奋。想象着高耸的群山、茂密的热带雨林、50万平方英里的大海上散布着的大大小小7000多个岛屿,在他眼中,自己的祖国是世界上最美的国家,如今却被马科斯独裁搞得乌烟瘴气。就在阿基诺沉醉在祖国美丽山水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在吕宋岛的两处防空设施上,先后有两批共四架装备着各种武器的菲律宾f-5喷气式战斗机奉命起飞,寻找阿基诺乘坐的华航811航班,并使其迫降在马尼拉以北35英里的巴萨空军基地。但是由于云层较厚,四架飞机最终都无功而返,阿基诺就在“天意”的帮助下朝马尼拉机场飞去。8月21日的马尼拉国际机场与往日大为不同,这里戒备森严、气氛紧张。一大早,就有5000名航空保安部队的士兵冉一岗、五步一哨地把守着机场的各个进出口,对进出机场的所有人严加盘查。尽管如此,仍有近1万名欢迎的群众聚集在那里,准备迎接阿基诺的到来。下午1点05分,这架波音767穿透云雾,呼啸着稳落在马尼拉机场的8号下机处。飞机一着陆,保安警察和航空安全部队马上围了过来。发动机一停,飞机左前方的机舱门被打开,三名身着制服的安全人员迅速冲进了客舱,三人径直走到阿基诺面前,一人提着阿基诺的行李,两人架起阿基诺的胳膊,连拉带拽地向舱门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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