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近亚当，洞彻男人真相（1）

    《围城》里的男人

    要了解婚姻，不能不解读《围城》，要了解男人，不能不了解方鸿渐。

    《围城》的妙处之一便是描绘了中国男人的劣根性，帮你打破对男性世界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围城》的作者不愧是大家，看两性关系细腻而且尖锐，女性读者须细心揣摩，从此以后，看男人便不会走眼。

    《围城》里的男人不少，诸如赵辛楣、李梅亭、高校长之流，生活中不是没有的，而集男性劣根性之大成者，首推方鸿渐。

    下面我们就通过《围城》里方鸿渐与几个女孩子的恋爱关系来好好琢磨一下这个男人。

    一、方鸿渐与鲍小姐

    鲍小姐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可爱。她强健，主动诱惑方鸿渐。既是她主动跟方鸿渐说“方先生，你叫我想起我fiance，你相貌和他像极了”来跟方鸿渐套近乎，又是她主动到方鸿渐的房间来偷情——这说明她没有道德感。她喜怒无常，无缘无故就跟方鸿渐翻脸——这说明她没有逻辑。她毫无幽默感，方鸿渐一跟她打趣，叫她“黑甜””朱古力小姐”，她就生气——这说明她心胸狭隘，性格乖张。她是个爱情势利眼，选择了一个又老又丑的未婚夫作为跳板，以便能够出国留学，她红杏出墙——这说明她水性杨花。

    在这么多的证据面前，鲍小姐似乎一无是处，恶俗不堪。其实，一个巴掌真的拍不响，方鸿渐难道就没有任何过失吗？

    鲍小姐因何能够让方鸿渐看都不看苏文纨就去接受诱惑呢？根本原因是方鸿渐自己的在作怪。所以，鲍小姐说他像她的男朋友时，“方鸿渐听了，又害羞，又得意。”鲍小姐借点烟接吻的时候，“方鸿渐那时候心上虽怪鲍小姐行动不检点，也觉得兴奋。”

    那晚鲍小姐来私会方鸿渐，方鸿渐听清是鲍小姐的脚步声，就“快活得要大叫”。这说明方鸿渐仅仅是勇气不足而已，他在观念上与鲍小姐并没有什么差异，也就是说，方鸿渐其实还是需要女人的这种行为不检的，行为不检的性感女郎，不仅符合方鸿渐的，而且还能够补充方鸿渐不足的勇气。

    “有贼心没贼胆”的书生一贯需要行为大胆的性感女郎来帮助他们满足。司马相如需要卓文君主动私奔，张生需要崔莺莺主动投书约他跳墙偷欢。这一点上，现代书生方鸿渐与他的汉唐先辈之间并没有多大差别。

    二、方鸿渐与苏文纨

    《围城》对苏文纨所做的第一个指控是苏文纨利用方鸿渐“心太软”来诱惑他，使得方鸿渐受到了心理压迫。回国的邮船上，苏文纨以“善意的独裁”为方鸿渐“洗手帕，补袜子，缝纽扣”，让方鸿渐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知道苏小姐的效劳是不好随便领情的。她每钉一个纽扣或补一个洞，自己良心上就增一分向她求婚的责任”。方鸿渐“毛骨悚然”的感受，就提示读者说苏文纨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是个貌似温柔的阴谋家。回到上海后，苏文纨的种种情话让方鸿渐如坐针毡。这也让我们体会到苏文纨是方鸿渐的精神压迫者。

    然而，到底是方鸿渐“心太软”差点落入苏文纨的婚姻圈套，还是方鸿渐不负责任让苏文纨落入恋爱游戏的圈套？是苏文纨压迫了方鸿渐的心理，还是方鸿渐游戏了苏文纨的情感呢？还是让事实说话：

    香港鲍小姐上船后，“鸿渐回身，看见苏小姐装扮得袅袅婷婷，不知道什么鬼指使自己说：‘要奉陪你，就怕没福气呀，没资格呀！’”

    正是这句明显献殷勤的话，才使方鸿渐和苏文纨的恋爱故事有了个开端。苏文纨正是领会了方鸿渐这句话中的仰慕之意后，才开始给方鸿渐“洗手帕，补袜子，缝纽扣”，含蓄表达自己的爱情。虽然叙述者在此加了按语“不知道什么鬼指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有“鬼”，这“鬼”也在方鸿渐自己内心！

    回到上海，方鸿渐伤春感怀，就决定去看苏文纨，他“明知也许从此多事，可是实在生活太无聊，现成的女朋友太缺乏了！好比睡不着的人，顾不得安眠药片的害处，先图眼前的舒服。”

    “明知也许从此多事”，可见他对苏文纨的情感、对自己行为的性质完全了然于心，只不过不想去顾及后果，不想严肃对待而已。他在“现成的女朋友太缺乏”的情况下，把一个爱自己而自己又不爱的女性当做暂时的情感安慰，根本不管她会在这件事受到怎样的情感伤害。此后方鸿渐一直假戏真做，只是苏文纨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方鸿渐真的在和自己谈恋爱呢。

    这样看来，是认真恋爱而又不明真相的苏文纨落入了把恋爱当儿戏的方鸿渐的圈套。苏文纨在这场恋爱中却是动中有度，自尊自爱，也尊重他人的。方鸿渐“心太软”，不善于说“不”的实质是：当他女朋友缺乏的时候，他需要把苏文纨当做暂时的情感替代品；当他有了明确的爱恋对象时，他依然意识不到自己有不能误导苏文纨情感的责任。

    归根结底，是方鸿渐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情感和人格，也不懂得自尊自爱。他“心太软”，是对自己太放纵，以至于不能承担这些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三、方鸿渐与孙柔嘉

    很多人都讨厌孙柔嘉，觉得这个女子城府太深，心机太重，最终才把方鸿渐引入“围城”。其实，仔细研读，才知道这种评价在事实认定和价值判断两方面都存在严重的偏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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